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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产了


    淑妃的话显然是避开了重点,她已经清醒,为何没事还要躺着?直觉告诉她东宫绝对出了大事,琼羽面露难色,偏过头询问碧波:“坠山的是什么人?”

    淑妃重重叹了口气,哀其不幸:“你这孩子,现在哪里是你多想这些的时候?死人不吉,你就说因为目睹过程受到惊吓,才……”

    她话说到一半,无比伤感地拿帕子拭了拭眼角。

    才?她不就是被吓晕而已吗?琼羽又要开口,只见一位太医挺着腰杆走来,给她行了个标准的礼。

    她透过手臂与头的空隙看清他的长相,这位太医与前日诊治萧云奕诊治的是同一个人。琼羽摸上自己胸口,莫非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徐太医。”淑妃向他投去求助的目光,似乎不愿亲自说出琼羽的状况。

    三年没见,琼羽一听姓氏也就记起来了,他叫徐宏,任太医院院判,德高望重医术高明,萧云奕的身体一向是由他照顾。

    “淑妃娘娘说的是。”徐宏从医箱中拿出脉枕,恭敬地请琼羽将手放上去:“太子妃您才没了孩子,切勿忧思过度,再伤身子。”

    琼羽皓腕僵在半空,她还没反应过来:“没了什么,孩子?”

    淑妃听到琼羽自己将哀事说出来,立马忍不住掉了了眼泪:“琼羽,你万万不要太过伤心,太子与你都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娘娘,我,我。”琼羽差点就将“我压根没怀孕”这句脱口而出,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徐宏,重重地将手锤在脉枕上:“徐太医,话可不能乱说。”

    旁人信了她和萧云奕演的戏也就罢了,一看啥都明白的太医怎么还跟着她扯谎!

    “徐太医已是尽力了。”淑妃擦擦眼泪,时刻不忘安抚琼羽情绪:“你晕的急,云麾将军把你抱起时,你裙下已是鲜血淋漓。”

    “宫人们可都瞧见了。”她指向碧波:“你的婢女可是吓得半死,手里什么东西都顾不上了。”

    碧波拿着的不是极难得到的安息香吗,难道已经摔了?琼羽的心瞬间和安息香一样碎成渣渣。

    不过听淑妃描述的绘声绘色,她小腹似乎真的抽痛起来。

    今日……算八月中旬!琼羽愕然地望向碧波: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这他娘的明明是月信!

    碧波明显憋着一气话,奈何只能回给琼羽一个无辜的眼神。

    这两天总围着萧云奕转,怎么连月信时间都忙忘了。琼羽正不知如何面对这出闹剧,但脑中浮现出丝毫不怂的徐宏,表情古怪的碧波,还有活人坠山,完美的小产借口……

    他们合着伙圆谎呢!

    “碧波!”琼羽上时想通下瞬入戏,她故作虚弱地往后一仰,后脑勺“哐”的磕到床头,淑妃连忙起身要扶一扶,琼羽却抢先抽噎起来:“我的安息……不是,我可怜的孩子!”

    头撞的好痛,正好能挤几滴眼泪,琼羽颤着手摸上自己的肚子:“你我母子缘分竟只有短短一月,都怪我,怪娘没有保护好你!”

    “太子妃!”碧波小脸皱作一团,飘也似的扑到琼羽身上,她趁淑妃没注意将琼玉的手向下挪了一点,声音极小地提醒道:“小产疼的不是胃呀。”

    淑妃被他们蒙在鼓里,她已为人母,又是个极易动情之人,哭的那叫一个悲恸欲绝:“前日才得到的好消息,本宫还没来得及告知先皇后姐姐。但羽儿你莫要过于自责,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琼羽现下对“羽儿”这个称呼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但可不能当着淑妃的面说。她不经意看向窗外,才发现天都黑了,她是晕了多久,几个时辰?还是直接睡到明日夜晚了?

    “云奕这孩子也真是,本宫早就派人去寻他,怎么还不见人影。”淑妃疼惜地拉住琼羽的手:“等他一来,本宫才好安心回宫。”

    谎就是萧云奕开头扯的,他咋会因为虚有的小产放下公事。琼羽装累了是其次,主要是她觉得实在对不起淑妃的辛苦:“娘娘,天色已晚,八公主年纪尚小离不看您,不如您先回去吧,臣妾这里有人看护。”

    孩子就是淑妃的天,她稍作犹豫,终于点了点头:“也好,本宫便不打扰你休息,等你精神好些,再来探望。”

    琼羽无力地点了点头:“淑妃娘娘好走。”话落,还抻着脖子望了良久。

    “太子妃,”碧波抹了把脸:“淑妃娘娘已经出门了。”

    琼羽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将其吐出,方觉心神平定。

    见她苍白的脸有了血色,徐宏拱了拱手:“太子妃一切康健,只是亲眼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怕是要梦魇几日。”

    “那就有徐太医,为本宫开写安神汤药。”琼羽默默对上徐宏浑浊的双眼,她轻启贝齿:“是太子殿下让你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