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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蒙景安开门的时候他刚好从纸篓前站起。

    “不换件衣服吗?”他看着路歇把手从衣兜里抽出来,“今晚的宴会很正式,亲爱的。”

    “……正式不正式跟我有什么关系。”路歇径直走出房门。

    蒙景安低头一笑,转身跟上他。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向金发omega吹了声口哨。“晚安,小海蒂。”

    ……

    “太太,小少爷饿了。”

    梅含冰原本没动弹,直到保姆给化妆师使了个眼色。

    在脸颊上轻轻拍打的粉刷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看着镜中粉黛半施的omega。

    嘴角、眼角边那些可怕的细纹还是没遮住,哪怕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去修饰。

    “我让你停了吗?”她看向化妆师,“你看不见那些恶心的东西吗?”

    “太太,您现在应该去给小少爷哺乳。”

    “你们自己想办法!我的裙子不能弄皱——”

    “太太……”保姆无奈。

    “别胡闹了。”

    这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梅含冰脊背一僵。

    “董事长。”几个人都毕恭毕敬退后一步。

    宋起涟接过保姆怀里哭闹的婴儿,垂着眼眸轻声哄他:“年年不哭,年年乖,马上就不饿了——”

    然后她把婴儿抱到梅含冰面前,“含冰,年年饿了。”

    “我不要。他会把我身上弄脏,今天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我不要穿着又皱又脏的衣服……”

    “你都是妈妈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自私?”宋起涟打断她,“年年是你的孩子!”

    “他是我的孩子就可以随便夺走我的东西吗?为了生他我变得又老又丑,现在就因为他饿了,我要一身腥臭地走到舞池里去,让所有人都看见我这副难看的样子——”说着梅含冰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你眼里只有他,从来看不到我。我不要他,把他拿走!!”

    宋起涟半晌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她。

    “太太她要自己静一静,你们所有人都离开这儿。”

    几个人都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动弹。

    “听不见吗?!”

    梅含冰还没反应过来,门锁就咔哒一响。偌大的房间里,她一个人和镜子里的自己面面相觑。

    “起涟……”她慌忙站起来,摇摇晃晃来到门边,“起涟我错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外头一片安静。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起涟,开开门,我求你了,不要丢下我……”

    “现在把年年抱进去,等一刻钟再把太太接过来。”宋起涟在门廊下点了根烟,只抽一口又掐了。

    “时间差不多了,通知司机。”

    她提起裙摆,婷婷袅袅走下台阶。

    最大的官方O权组织“鸢尾”每年都会举办一场大型慈善晚宴,为一些民间的omega权益保护项目向各界名流募集善款——鸢尾的组织人希望通过帮扶民间项目来获得支持。

    它与omega权益办的区别之一是:在自我宣扬方面从来不会束手束脚。omega权益办纯粹是政府机构,而政府机构往往是审慎的,因为一旦行差踏错就会招致来自内外的讨伐与攻讦。鸢尾虽然有个官方的名头,但仅仅只受监管,并不由政府直接管辖,因此也就不会成日有人盯着它哪句话是在夸大其词,哪句话是在虚张声势。

    这也就导致了这个组织浮夸的行事风格——一个项目在成型之前,鸢尾的发言人就会站上房顶把它成功实现的喜讯喊出去。

    不过在关注O权的普通群众眼中,相比关上门根本不知道到底在干些什么的omega权益办,鸢尾当然更值得信赖。

    如果是在以往,鸢尾的年度慈善晚宴并不会引起如此大的关注度。今年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主宾的身份十分了得——他是新任的中央区议长,韩永年。

    慈善晚宴有群访环节,这也会是他在出面澄清“录音门”事件之后第一次与媒体接触。

    而关于“录音门”事件,媒体想问的还有很多很多。

    “等会儿都注意点儿,别瞎问,也别瞎写,更不许瞎发表——”

    听到这个等候在外面的一些记者觉得不对味了,“是什么意思给个准话呗。”

    传话的人却压根不搭理他们,转身走了。

    虽然疑惑,记者们对一件事却很清楚——韩永年出现在O权保护慈善晚宴上,无疑能给相信他的支持者们很大的信心。

    蒙景安到得不算晚,但他也等在外边,直到宋起涟到场。

    两个人相视一笑。蒙景安落后半步,跟在宋起涟身后走进镁光灯铺就的光明大道。

    记者看清蒙景安身边omega的脸时都不约而同愣怔了一秒,闪光灯明灭的频率也显著降低了一瞬。

    “那不是……?”

    “原来那传言是真的——”

    “他和那个是离婚了吗?”

    “没有,我几天前找登记处内部的人查过,没离。”

    “我的天,我的天……”有人不住喃喃着。

    路歇身上不太合适的装束都没那么重要了。

    “我太喜欢他们议论你了。”蒙景安突然凑到了他耳边,“每当这种时候我兴奋得都要硬.了。”

    路歇下意识低头向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