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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十七章

    案发现场在洪丰报社大楼七层。七层主要是用来开会的,有3个会议厅。而朱鄂死亡的地点正是这层一个正在改造的厕所。

当简蔷和顾辰樟跟着包阳来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勘查已经开始。封锁线外站着几个正在问询的民警。包阳和他们点了点头,便和简蔷两人穿好各种防护用品,伸手撩开了封锁线走了进去。

简蔷在进入现场之前,很认真地观察了一遍四周,出奇的是陈飞濯虽然主动给包阳打电话,人却并不在现场。原本有点风吹草动必然挤在前排的他一缺席,简蔷倒有些不习惯了。

“副队,陈飞濯不是报案人吗?他怎么不在现场?”简蔷跟着进了厕所,嘴上却打着“小报告”。

“他不是报案人。”包阳摇摇手,“外面那个正跟民警聊天的阿姨才是。”

简蔷顺着他的话回头去看,才发现有个年纪约摸五十多的阿姨正一脸惊恐地和警察聊着什么。不光如此,她还止不住用手比划,看样子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据说是打扫卫生的时候,懒得去更远的厕所接水,就来了这个还在修的厕所。这不就成了第一个看到尸体的人。”包阳说完,简蔷默默同情起这位阿姨。

讲完这一切后,包阳已经走到了出事的第二间隔间。简蔷紧跟其后,而顾辰樟则走在最后面,无论如何,大高个心理上还是抗拒看尸体的。

厕所大概有二十平方左右,靠墙相对共有八个隔间,一边则竖着好几个小便池。厕所正在改建中,因为使用历史很长,这个厕所存在下水道堵塞、门锁损坏和灯管闪烁等问题。长久的空置,加上头顶那一刻不停跳动的白炽灯,让这间已然成为凶案现场的男厕更显阴郁可怖,真是活脱脱一幅恐怖片场景。

朱鄂就坐在第二隔间的马桶盖上,后背则靠着水箱,仰面圆睁双目,一副眼镜戳在眼前,仔细看眼镜边还有些开裂。他的双手仿佛用力抵着什么,手指正用扭曲的姿势张开。包阳皱了下眉,开口道:

“死状比较那个,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他没把“恐怖”二字说出来,但简蔷和顾辰樟都明白什么意思。简蔷没多想就站到了隔间前面,看到前一天还一脸不屑的朱鄂,此刻却用这样一种姿势出现在自己面前,简蔷深吸了一口气。顾辰樟则站在洗手盆边,看到尸体的时候,他还是条件反射腿软了下,幸好后面有桌子,他借了力才没被人看出慌张。

“死因知道了吗?”包阳询问一边的法医。

“没有致命外伤。”

“不是外伤所致……”简蔷刚呓语完,包阳便开口:

“中毒吧,是不是?”

“应该是,他手边的这个瓶子挺可疑的。”对方说着指了指倒在朱鄂脚边的玻璃瓶,继续道,“而且他很可能是畏罪自杀。”

“诶?”包阳反问,“此话怎讲?”

“他口袋里有一封遗书。”

这倒出乎意料,包阳连忙接过遗书,简蔷则立刻迎上去看,上面的字是用打印字打的:

“我没想到会有人先我一步杀死王文牧,我庆幸老天眷顾我,但纸还是没有包住火。希望我的家人能原谅我。”

这张纸条的内容并不复杂,但已足够说明眼前死亡的真正原因。实际上他们在警局讨论案情的时候,也一致将他列为最大嫌疑人,而嫌疑人以死谢罪,仿佛在逻辑上并没有什么硬伤。

就在此刻,封锁线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留着刚刚过肩的中发,此刻正严肃地望着里面的警察。顾辰樟第一个发现她,于是提醒了包阳。男子起身,立刻走过去打招呼:

“你们单位这是流年不利啊!”

“朱主编是怎么回事?”

“估计和王文牧的下毒有关。”包阳说完便走出了现场。他招呼顾辰樟过去,然后指了指走廊里的一只监控摄像头,“这个摄像头应该能拍到点什么吧?”顾辰樟抬头,摄像头正在会议室门口,因为厕所在整条走廊的最里面,所以它辐射到了除这个厕所的整条走廊,理论上来说,只要是进入厕所,就必然会被拍摄下来。随即他又看向王傲凡,“你们的视频监控室在哪里?”

“在一楼。”王傲凡回答,“您去一楼前台问一下就行。”她一说完,顾辰樟转身便离开了。

简蔷从现场走出来,看了一眼王傲凡便回头对包阳说:

“副队,法医说应该是昨晚十点左右遇害的。所以能问问您昨晚的行踪吗?”简蔷直截了当。

“在办公室。”王傲凡回答,“王总去世,报社的事情忽然就没人管了,我必须得补上这个洞。”

“你在单位?就你一个人?”简蔷想起昨天下午来报社的时候,她并不在办公室。

“对。我的办公室门口有监控,你们可以查。我大概是晚上六点半来的,十一点走的,期间打扫卫生的顾阿姨进敲过一次门。”她说,“大概是晚上八点吧!你们可以去问问她”

“……我记得你的办公室就在楼下,那你有没有听到楼上的动静?”

“没有。”王傲凡斩钉截铁,“我做事的时候喜欢听音乐,也可能因此没有注意到。”

包阳全程都在观察她,她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几乎没有一点表情。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女人,就像是蜥蜴一样冰冷而锐利,让人捉摸不透。

对话没有持续很久,王傲凡就因为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