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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发小的愿望

    杨东海看着郑小童说:“兄弟,我这次真得要挂了,不是古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现在也要说几句。”

    听到这里,郑小童心里酸酸的,他脑子又一阵空白,根本想不出什么能安慰朋友的话,这条在朋友圈里出了名的硬汉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小童想起了小时候两人暑假寒假一起在外面野的画面,感觉就像不久前才发生的,可是老杨的生命的列车却要驶向终点了,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怎么可能!他才30岁!我的好兄弟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老杨看着小童慢慢湿润的眼眶,对小童说:“我说,你可别真哭出来,一会儿我妈进来看见你这样,就麻烦大。”

    小童把头转向一边,使劲点点头。

    老杨抬头看着输液瓶中不断减少的药液,使劲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像这吊瓶里的药液一样,一点一点的在减少,而且即将耗尽。

    他必须让余下的每一天都有意义,他要为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做些必须做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才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接着他对小童说:“我最牵挂的人除了家人就是你们这几个发小了,如今都混的有模有样,可是一直起表率带头作用的你却出现了大问题。”

    “我好好的。”

    “好个毛线,工作不如意,生活不如意,就连快要见父母的女朋友都舍弃你了,现在你给我的感觉就是四个字:惨不忍睹。老郑,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能因为生活的重创就堕落下去。”

    “嗯!”小童不知道怎么接话茬了,老郑的问题过于严肃,他很久没仔细考虑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喂喂!注意啦,下面才是重点。我有最后一个愿望,希望你能够实现。”

    “你说,我帮你去实现。”

    “这是关于你的,我希望这段时间里,你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重新去考虑自己的工作,最关键的是,希望你放下过去,去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我希望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还能参加你的婚礼……”

    这时候杨东海的母亲带着换液的小护士快步走进了病房,原来最近病号太多,护士有些忙不过来了。

    杨东海与小童不得不停止谈话,杨东海又扯起了小时候的有趣事,而小童只能强颜欢笑配合他继续演下去了,心中却在翻江倒海。

    临别的时候,杨东海叫住了郑小童:“喂,大喵,记住我说过的话!”

    小童站在门口却没有回头,因为他觉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

    当郑小童发动汽车的那一刹那,他的流水夺眶而出,男人哭吧,这不是错。

    在回去的路上,小童根本无法专心开车,他总是在想老杨的话,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又联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一旦被打开心灵上的闸门,内心里封藏的灰暗记忆就会涌入脑海,一发不可收拾,气愤、失望、委屈、痛苦折磨得郑小童不得不将车停到高速公里的路边,抱着头好好去理一理脑袋里的东西。

    车上的空调的温度被调到了最低,冷风嘶嘶地吹着,随着车内温度的降低,小童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理不顺过去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去想,可是这些创伤就像是间歇性发作的病症一样,时不时会发作下,就如同刚才一样,令人纠结不已。

    曾经,自己从来不让关心自己的人失望,可是自己现在却如此让人失望!有什么可以击垮自己不服输的意志?!管他妹的过去怎么了,爱痛就痛,爱发作就发作,本人,郑小童,从此不再在乎!

    他猛地拍了下方向盘,拍得车喇叭都响了起来。这次不但是为了老杨,也是为了所有关心自己的人还有自己。

    人生的路途中,如果走错了路却无法轻易扭转,那就来一剂猛药,那就把南墙撞破,那就杀出一条血路!

    郑小童侧过脸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现在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坚毅而冷静的光,这才像那么回事!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任由命运和别人摆布而虚度此生的!我有我的轨迹,我的轨迹应由我而定。

    ……

    一个周六的上午,厚厚的集雨云压的很低,远处那个小山的山顶已经被乌云盖住,伴随着吹来的阵阵凉风,盛夏那闷热的感觉也随之而去。

    郑小童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他喜欢雨天雪天刮风天,尤其喜欢下雨天,这倒不是因为欣赏雨景多么有诗情画意,而是他似乎能从雨中能感受到冲洗一切的快感和力量。

    在暴雨中,他很享受,他甚至有在暴雨中奔跑的冲动。

    此刻小童正坐在爷爷家的院里,爷爷坐在他对面,两人中间的方形茶几上摆着一副中国象棋,爷孙二人正杀得难解难分。

    小童对象棋的爱好可以追溯到小学时期,有一天母亲带他逛玩具店,他选了副微型象棋,然后就对象棋的喜爱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