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心生疑窦，却想不出是因为什么。

    今日，刑战的营里面又来了十来个新兵，都是从附近的村子里征来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衣发现少了一个人，问其他人，也没人知道。

    白衣走到后山的山坡上，隐约看到一个人。走过去，发现确实是新来的兵。

    他躲在树桩后面，身体有些发抖。

    “你怎么了？吃饭了。”

    新兵叫领子，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黑瘦瓜子脸，一双黑亮的眼睛，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不仔细看，已与成年人没有什么两样，白衣看到他，脑海里出现了刑战的影子，刑战才不过十三岁。

    领子听到有人叫他，扭过身看着白衣，白衣在他的眼中高高瘦瘦，脸长的挺俊，有一些亲近。

    “我不饿。”他昨天打扫了战场，看到了堆积成小山的死人，被鲜血染红的土地，此刻，对于军营，他只剩下恐惧，那些死去的人的脸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只要一想到，胃里面就翻江倒海。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适应军营里的生活吗？”白衣问。

    领子点头。

    从谈话里，白衣知道，他对于战场的恐惧，但来了这里，想要全身而退，就只能等战争结束。

    白衣不由的想到刑战，他才十三岁，刚来就遭遇的敌军的夜袭，他害怕吗？

    白衣依稀记得刑战拿刀杀人时，微微颤抖的手。

    军中决定趁匈奴内战的机会，一举拿下燕门关，收复失地。

    大战在即，白衣对些胆怯的领子说：“勇敢一些，你能行。”

    刑战看着白衣格外关心那新来的小兵，心中有些不痛快。

    不知何时，他竟依赖上了那个高瘦的男人。

    “出发。”一声令下，大军快速前进。

    “杀！”

    刀枪碰撞的声音与士兵们嘶吼的声音汇合在一起，战鼓声，马蹄声，震耳欲聋。

    山坡上，尘土飞扬，鲜血横飞。

    领子惊呼一声，原来是一个匈奴士兵的人头滚到了他的脚下。

    白衣不想他死在匈奴人的刀下，看着吓傻的领子，大吼：“领子！”

    眼看着匈奴士兵包围刑战，白衣赶紧解决掉缠着自己的敌军，去替刑战解围。

    一只暗箭擦着白衣的耳朵飞过去，白衣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刑战渐渐体力不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握刀的左手酸胀无力。

    一名敌军显然发现了这个矮瘦的少年体力不支了，用了十成的力气砍向他。

    刑战挥刀抵挡，当的一声，他的虎口被震的发麻，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匈奴士兵继续施加力气，刑战一下子跪在地上。

    匈奴士兵的刀刃就差一根手指的缝隙，就贴到了刑战的脸。

    白衣看到这一幕，手都麻了，赶紧挥刀砍向与刑战对战的士兵。

    白衣有些后怕，刚才就差一点，刑战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事吧？”白衣吧地上的刑战拉起来。

    刑战的眼眶有些红，他摇摇头，“没事。”刑战狠狠的握紧刀柄，他有些恨自己的无用。

    经过刚才的那一幕，白衣再也不敢离刑战超出五步远的距离。

    傍晚时分，匈奴鸣鼓收兵，向北方逃去。

    看着还全胳脖全腿的领子，白衣笑笑。

    刑战看着白衣一脸血污的脸露出了一排白的刺眼的牙齿，心中有什么东西，就像泡泡一样，嘭的一声，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