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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她找不到变回从前那个萧栖迟的路,她当真觉得,现在自己这幅模样,就不该继续活着,自己痛苦,身边的人也痛苦。

    可她心中,始终有一层无法消解的痛,让她至今都有种有口难辨的屈辱与无奈。而这从何而来,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她与裴煜大伤元气的那次争吵,就是许上云来找她,他说她接触外男,行止孟浪的那次。

    无论她怎么解释,裴煜都不信她,而她也为了让他放心,自折臂膀,生命中只剩下他。

    但没想到,三个月后,还在梦想着和他成亲的萧栖迟,等来却是裴煜迎娶太子妃的消息。

    眼前一黑是什么感觉,那日萧栖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天她以为,她和裴煜的感情,应该是走到了尽头。

    但是没想到,成亲的当晚,他却抛下新婚妻子,来了别苑。

    那晚裴煜说得话,萧栖迟至今记得字句清晰。他说:“其实娶她这件事,父皇已经逼了我很久,但是为了你,我一直没有答应。一直到上次和你吵架,你和外男那般亲近,我真的很绝望,心灰意冷,父皇又催得紧,方才答应下来。”

    萧栖迟只觉有苦说不出,她明明没有!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再和别人有纠缠?明明满心满眼都是他,可他为什么不信她?

    她明明没有做!可解释他都不信!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相信。而他这种情况下做出的选择,也叫萧栖迟想怪都找不到话头。

    这便是萧栖迟至今都觉有口难言,心里宛如溺毙般的憋闷。

    那晚他还对她说:“你放心,我最爱的人是你,我绝不会碰那个所谓的太子妃。我刚成为太子,眼下不好忤逆父皇,等我大权在握,立谁为后,还不是我说了算。”

    萧栖迟还能有什么办法?她知道他这些年过得艰难,如今能成为太子,他想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她完全能理解,也支持他。

    且眼下,许上云他们已经断了联系,她已自折臂膀,日后生活还得依靠他。何况她爱他,爱到只需想一想会失去他,都觉得窒息难忍。

    萧栖迟没办法,只能拼命自己消化心中的怨怼。但心爱的人身边,正大光明的站着的人不是自己的感觉,那种隐蔽又绵密的心痛,可以压制,可以迷惑自己短暂的忘记,却根本无法消解。

    在此之后,每一次想像从前一样,毫无顾虑的去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时,那种绵密的痛便会来袭。仿佛吞下的蜜糖中,永远裹着尖利的针。

    但是不久之后,她等来的,又是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他又说父皇催嫡子,只有那一次,他也没办法。

    萧栖迟泣声止,仰头笑开。她就这般跪在地上,任由讽刺的笑声响彻在玉色楼内。

    她心中这无法消解的痛,若再全部还给裴煜之后平息了便也罢了,若不能,那就……拉着所有能拉上的人,跟她一起奔赴灭亡吧。

    凭什么只让她自己一个人在地狱里挣扎?她做不到让自己开心,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开心,但是让所有人都不开心,却是很容易。

    “哈哈哈……”

    萧栖迟的笑声愈发诡秘,门外被她赶出去的所有下人,各个手指紧拧,面面相觑,眼底全是惧怕。分明方才殿下还在大哭,忽然却又大笑不止。他们开始真切的担忧,他们殿下,或许是被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附了身。

    梁靖城阴冷的眼,扫过那些下人,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力极强:“都把嘴管严实喽,若谁敢私下议论公主,那温府婢女柳珠,就是你们的下场。”

    下人们闻言,当即低下了头。现在公主这样,别说议论,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半晌后,门内忽地传出萧栖迟的声音:“靖城,取酒来。”她再不麻痹自己冷静下,生怕当下就冲去厢房掐断裴煜的脖子。

    梁靖城应下,去给萧栖迟取来今夏刚酿的错认水,还贴心的替她温了一下。

    萧栖迟重新梳妆更衣,带着梁靖城,去了公主府后花园的水榭内。

    天色将暮,她吩咐公主府四处都点上正红色的灯笼,她想看夺目的颜色,温温吞吞的素雅之色,根本满足不了她如今的眼睛。

    公主府本就修得富丽堂皇,正红灯笼一挂,更是将整个公主府衬托的万分大气华贵。

    若是往常,任谁见了,第一感觉恐怕都会说一句喜庆吉利。可是今日……她偏偏又叫骷髅戏和鬼戏艺人都来到花园中,让他们将排好的戏演给她看。

    一时间,富丽堂皇的花园内,恍若有群魔乱舞,群鬼戏谑,再兼鬼戏中那富有节奏感和颇具神秘色彩的音乐,更是让整个后花园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富丽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