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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_第38章 她是被你害死的!

    重生殿内,秦守望拿着拂尘站在一边,眸眼低垂虽一副谦恭,但眼角的余光,却暗自打量着金雀椅上抚额审着折子的男子,微微皱眉。

    “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合上手中新上任的尚书郎呈来的奏折,南宫景煜置气般将它弃到一边,随及便也回过身望着身旁的奴才问道。

    这都能看到?秦守望心头一紧,随及便也松缓了一张老脸灿然笑道“皇上真是好眼力。”

    “别打岔了,快讲。”语气里透出一抹不耐烦的意味,他冷冷斜了他一眼。

    “回皇上,悠然殿里那个失踪的小宫女,找到了。”身子浑然一凛,秦守望赶紧回道。

    悠然殿何时失踪了宫女?

    南宫景煜心下疑惑,随及便也冷眸望着那老太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前个月小皇子中毒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俱闻是凝淑妃怀疑有身边人对小皇子动了手脚,正要查问悠然殿的宫人时,这小宫女就突然的失踪了。”抬眸见自家皇上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也出现了疑惑的色彩,不禁又才接着说道“这名小宫女名唤小沫,本是一直在照顾着小皇子的饮食起居,如今莫明其妙的失踪了一个多月,却又……”

    “却又怎么了?”

    “今儿个一大早有人在西宫闻到了腐臭的味道,待找了一圈,这才在昭然宫后院的井里,将她捞了出来。”

    昭然宫?那不是正靠着凝华宫右边的一处荒殿吗?

    “唉!今早去看的人都说,那水泡得根本就认不出人了,若不是那身衣裳,恐怕大家还要以为是西宫的某位小宫女去投的井呢!如今这事儿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奴才这才斗胆向皇上说明此事。”

    “宫里人,都在传些什么?”想来也无非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瞎话,南宫景煜起身朝着殿前走去,可因此事关系到凝华宫,所以他才不得不问上一句。

    “大家都传……”跟着转身,秦公公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随及犹豫了半天,这才压低了声音回道“都传这小沫,是被……凝淑妃害死的。”

    “胡扯”

    一声低呵,南宫景煜回身冷冷的瞪向身后吓了一跳的秦守望,目光阴冷的在他身上转了几圈,然后便也阴沉了面容问道“这话是哪个宫里传出的?”

    “这……这宫里都在传,奴才一时也查不出,是哪个宫里先开的这个口啊!”颤抖着声音说完,秦守望一把老骨头瞬间朝着眼前冷冽如万年寒冰的男子跪下,脸上的恐惧之意甚是明显。

    若早知皇上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是宁愿不要了那所有的黄金,也不该犯下如此大的错啊!毕竟,黄金虽诱人,但这老命却也可贵啊!如今想来,他以后可更得对凝华宫的那位小心伺候了,而其她的,他自是不能再招惹。

    “去查”

    “是”连忙叩头,秦公公缩着身子连忙往着重生殿外爬去。

    “慢着,凝淑妃如今在哪儿?”

    “回……回皇上,听凝华宫的春儿报来口信,说是凝淑妃一见到小沫的尸体便带着一众宫人出了西宫,好像说是要去冷宫瞧容贵妃。”

    去冷宫?

    目光微潋,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紫凝儿此行的目地,随及挥了挥手示意秦守望那老太监下去,然后便也伫立在原地细细想着。李如与凝儿的过节他不是不知道,可如今去打一只落水狗,若非有极大的仇恨这也不像紫凝儿的脾气,如今,她大张旗鼓的去冷宫到底是为了什么?

    脸色渐渐寒冷下来,他负手而立仰眸望着殿顶,目光里透出的阴沉与深遂,却不让世人所读懂。

    夜幕临近,紫凝儿一身若隐若现的半透明纱质长裙披身,玲珑有致的身线在水红色的裙裳下,自然是诱惑万千。身子懒懒的倚在殿门口,宫里所有的下人都被她遣了出去,如今一个人站在这灯火辉煌的正殿之下,手中的兰花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自然显得有些凄冷。

    幽幽的眸光一直落在紧闭的宫门口,紫凝儿一脸淡然的想着,眸间的光彩也是纯净得不见半分瑕疵。

    忽然颈间一冷,紫凝儿身子一僵正要回眸,哪知一个冷陌如冰的声音,却是瞬间让她的心脏都险些跳了出来。

    “王妃变皇妃,你倒是有本事。”

    “你是谁?”只觉一阵冰凉的东西缠上脖颈,紫凝儿吞了吞口水,随及便也冷声问道。

    “怎么,连本王都忘了?”

    说话间,那声音尤如地狱修罗般不带一丝暖意的男子,转身走到了紫凝儿面前。

    脸上的笑意缓和如玉,虽无顾痕那般清雅脱俗,但眼前这人英俊的五官下那邪魅如妖的笑容,却是足够让人震惊了。认出来人,只是没想到三年前的匆匆一别,如今再见,他竟会是如此模样。

    “好久不见,六王爷。”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正如当年她穿着牡丹雨丝浣花裙,朝着失神的他走过去时一模一样。

    “许久未见,没想到如今的你,竟生得愈发娇媚动人了。”说话间,南宫景枫伸手万分轻挑的朝着紫凝儿的脸上抚去,修长如玉的手指如凉叶般拂过她樱花般娇艳的薄唇,眼见对方脸上露出不悦,不禁笑得更为得意。

    “虽不知王爷为何而来,但如今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故人,王爷也真够狠心呐!”.

    紫凝儿往后退了一退,眸中暗藏了一抹算计,随及便也笑颜如花的说道。

    “哦!你不说,我这都忘了。”

    仿佛恍然大悟,南宫景枫伸手拍拍自己的脑袋,随及手腕微动便见那花梢的动作下,寒冰般锋利的匕首瞬间藏到了袖中。他抬眸,见紫凝儿一脸震惊的模样不禁心下得意,随及想起自己来此的目地,不禁又才笑着说道“不知淑妃娘娘,可有空随小王去个地方?”

    灯火迷离下,紫凝儿浅笑着点头,随及却在对方转身时,目露狠意。

    整个凝华宫静得出奇,不过恰巧因她吩咐了宫人不准进来打扰,如今想想,也真怪自己大意。平时就算那小玄子听了话出去,春儿也总是能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默默注视着她,而今晚,她确实没见过春儿的半点影子。

    如今,她还能对这有备而来的南宫景枫,说半个不字吗?

    伸手揽住她纤若垂柳的腰身,南宫景枫故意惊叹一声,随及目光盯着某人身前的大片雪白肌肤,随及便也暗暗叹道。

    果然是一祸国央民的小妖精,也幸亏有她,否则他们还真想不出,如何来对付南宫景煜这个阴险的角色。

    “这是要去哪儿?”被他拉着走了好一段路后,紫凝儿抬眸望着他问道,目光里透着淡淡的疑惑之意。

    垂在身侧的手,却是轻柔的将自己一直紧握的扇子,丢了下去。

    不动声色的转过眸光,南宫景枫尤如什么都没察觉一般,随及凑近了她一张如月般美丽的面容,这才调侃般说道“自然是去我家了,不然,娘娘可有什么好去处?”

    语罢,随及便也揽着她瞬间跳上了宫墙。

    如墨的长发在夜风里张扬得厉害,紫凝儿不得不攥紧了他的衣衫,如今整个人再次体验到轻功的凌空飞跃,她的心里除了害怕以外,却是什么也没了。尤记得第二次见到南宫景煜时,他也是这样揽着她从黑衣人的刀下险险逃生,那时候,她便禁不住的崇拜他了。

    而如今物非人非,她只能假装乖顺,然后静静等待景煜找到她。

    她相信,景煜一定能找到她的。

    凝华宫外冷清一片,不如以往般宫门大开,眸间一抹疑虑闪过,秦公公上前敲了几声见无人回应,随及回身便也征询般的望向了鸾轿上半倚着一脸倦意的南宫景煜。

    “落轿”

    一句轻言吩咐,抬着轿子的人立刻会意,南宫景煜一撩长袍从轿上走了下来,随及上前两步一把推开了凝华宫的大门,入眼却是安静的灯火照亮一切。

    夜晚的凝华宫不输华丽,如今在盏盏华灯的照耀下,更显辉煌奢华。

    “人呢?”皱眉,南宫景煜大步朝里走去。

    一众宫人在秦公公的引领下纷纷追了上去,随及眼见自己的主子四下张望着却未见一人,秦公公脸色一变随及便也朝着底下的宫人大声斥道“混账,还不快去找,若是娘娘有个什么闪失,你们全都别想好过。”

    本是要发难的南宫景煜冷眸瞪着早自己一步吩咐的秦守望,随及面色一凛便也朝着宫中正殿走去。跨步一路从摆满了一桌佳肴的偏殿寻到两人休息的内殿,目光落到那妆台前没来得及收拾的步摇发钗,随及转身便也大步朝着正殿走去。

    不安的感觉的袭上心头,南宫景煜眼里渐渐渗出慌乱之意。

    “皇上,皇上……”

    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随及一边喘气一边不忘跪到了殿中急声禀报道“启禀皇上,凝华宫的宫人,全部晕倒在后院的小厨房了。”

    全部?站在正殿里的南宫景煜目光朓的一冷,随及瞪向了回话的那人,便也再一次确定道“春儿也在里面?”

    “是”

    听着对方肯定的回答,南宫景煜仿佛也意料到了什么,随及正准备吩咐众人关闭宫门时,哪知另一个奉旨搜寻的侍卫却突然从殿外闯了进来。

    眸间一抹希望生出,南宫景煜朝他望去,目光却在触到他的里握着的那把兰花扇时,惊得愣在原地。

    尤记得一个月前,他将这绣功精湛堪称天下第一的扇子送于她时,她曾高兴得立刻就答应,只要她爱他一天,这扇子就绝不离手。后来他还曾笑她,晚上睡觉时,都还将这墨兰扇好好的放到了床头的矮凳上,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实在让人禁不住的欢喜。

    “皇上,这是在端清门不远处发现的,有人认出,这是凝妃娘娘的物件。”

    那人说着,随及将手中的东西呈了上来。

    堪如真物的墨兰正待在扇面上静静开着,一滴如朱砂般鲜红的颜色正染在一朵盛开的墨兰上,美得妖异非常。南宫景煜微顿了呼吸伸手接过,目光落到那还尚且未干透的血滴上,随及也朝着众人厉声道“来人,封城门,闭宫门,全城戒严搜索凝淑妃下落,若有人胆敢藏匿凝淑妃及贼人行踪,一律满门抄斩。”

    那被他紧握得扇面都有些变了形的墨兰苏绣双面扇上,一行篆体小字正细细写着的,正是元稹的名诗《离思》前半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一路迎着夜风在黑夜里穿行无阻,紫凝儿从不知道原来这南宫景枫的轻功竟是如此高超,记得前些日子与芸儿提到皇城内几位王爷的下落时,只听说这南宫景枫时常出入二王府,如此看来,想必他早已与南宫景渊那伙人,结了不少勾当。

    想当初自己使计推他下水时,南宫景煜还曾抱怨过一句,如今想想,倒是景煜看错了人。

    “想什么呢?到了。”南宫景枫挑笑的望着她,随及用眼神指了指身前紧闭的木质大门。

    “这是你家?”皱眉,紫凝儿不动声色拔开他搭在自己腰间的猪手,随及默默然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点头,南宫景枫一边自顾自的上前掏出钥匙开门,一边调侃的解释道“古语虽有金屋藏娇一说,但如今小王要藏的可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不能用张扬的金屋了。所以,就只有委屈了娘娘,在此暂住几日。”

    不动声色的四下打量起环境,但因如今夜深周围又没灯火,随及还没看个清楚便又不得不跟着进了那院内。本以为他是自己拿钥匙开的门所以里边没人,可刚一蹋进院子,紫凝儿便见着了无数提着灯笼火把的侍卫,正一排排轮流着在院子里巡逻。

    看不出这里哪里的宅子,紫凝儿跟在他身后走着,目光四下流转间,却也继续探着口风道“这里还是皇城吗?”

    “是”

    “你不怕,南宫景煜找了过来?”

    “呵……就怕他找不过来。”顿下步子一声冷嘲,南宫景枫回眸意味深长的望了眼身后也跟着停下步子的紫凝儿,目光不善。

    “你好像,很恨他?”

    紫凝儿努力不让自己害怕得倒退,但如今,南宫景枫的眼神分明是要吃人了。

    “哼!这天下,有多少人不恨他?”反问一句,南宫景枫靠近一步随及拉了紫凝儿的手就要往着院子里的长廊上走去。

    不得不说,南宫景枫这句话回得很有创意,紫凝儿呆愣愣的任由他拉着走到了一处偏僻的房中,这才微微醒过了神。心下虽好奇这南宫景枫为何如此恨景煜,但如今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还是没管这么多闲事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何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竟会恨他入骨?”

    转身关上房门,南宫景枫一步步朝着紫凝儿靠近,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诡异起来,他望着紫凝儿愈来愈害怕的眸光,随及便也猛的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握到了掌心。

    “你……你干什么?”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紫凝儿缩了缩脖子整个人都僵在了床头的雕栏上,目光不敢往上迎去,只得小声的安慰道“你若恨他,我理解,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