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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本王要和你睡!

    砰……

    一声磕碰让刚刚睡着不久的南宫景熙醒过神来,瞪大眼睛四处张望,随及将目光疑惑的锁在床下跪着的两人身上。脸上微疼,之前的记忆瞬间侵袭脑海,南宫景熙望着一脸憔悴的紫凝儿,怒意瞬间上涌。

    “王爷,您看王妃娘娘已经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如今天色已晚……”清儿低着头自顾自的替紫凝儿求着情,完全没注意到床上之人的反映与变化,话没说完,便听得一声冷哼。

    “哼!你以为她犯的错是跪几个时辰就能消减的吗?这一次,本王一定要你们上官家所有人都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王爷……”

    “住口,想必如今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上官月,你就等着受死吧!”这句话,明显还带着丝丝恨意,南宫景熙眼神愤恨的望着底下的紫凝儿,略带得意。

    紫凝儿一听这话,不禁也有些怒火中烧,虽然她不该打人,但确实是南宫景熙犯错在先,如今怎么倒全成了自己的不是了?想罢,随及身子一挺便要起身不再窝囊的跪下去。

    “娘娘……”清儿手快,急急的抓住了紫凝儿的袖摆,硬是将她按在了原地。

    “难道你想芸儿也跟着你一起被砍头吗?”

    清儿声音极小,可要让跪在她旁边的紫凝儿听清可是易如反掌,回眸警告性的瞪了紫凝儿一眼,随及便也回转过头,朝着高高在上的七王爷哀求道“床头打架床尾和,王爷与王妃是夫妻,如今闹闹别扭也是再正常不过,您又何必将此事闹到皇宫里去呢!王爷……”

    “夫妻?本王才不要跟这么丑这么凶的女人做夫妻呢!过了今晚,你们上官家都会成为阶下囚,到时候这门婚事自然是不做数的。好了,本王要睡觉,你们要跪就跪吧!”

    听到这么绝情的话,清儿也是心神微顿,她实在没有办法了。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可如今这七王爷正在气头上,任她们费尽口舌,他也是不会听的。

    “南宫景熙,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皇上老爹吗?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就欺负弱小,不学无术,小小年纪就是个下流胚子,要不是你掀我裙子,我能打你?哼!打你那是轻的,要是在我们那儿,你早就被关进警察局改教了。”

    看着突然从地上窜起来的紫凝儿,南宫景熙也被她那阵势吓了一跳,听完紫凝儿的骂语,他心内的怒火也不禁更是升了起来。南宫景熙支着个脑袋一把掀开被子,脸红耳赤的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可以还击的话语。

    从小他就在背后听了太多关于他的骂语,大家都说他是个天生的庸才,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嫡子所以为所欲为嚣张狂妄,如今听到眼前的女子也这么说,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心内不禁立刻五味杂陈,什么感觉都齐了。以前他将这事告诉母后,她总会严惩那些嚼舌根的人,然后告诉他这些人都是妒嫉他的身份地位,可如今听自己的王妃这么言之凿凿,他的心底,倒有了那么一丝羞恼的感觉。

    “上官月,你……”南宫景熙半坐在床上,瞪着前方一脸怒火的紫凝儿,眼眶泛红的不肯认输。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本小姐要不是看着你年纪还小承受力弱,否则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你呢!南宫景熙,你就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坏小孩,什么都不会,没有任何本事的笨猪。”一口气说完,中间没有半丝停顿,紫凝儿望着对面眼泪瞬间夺眶而出的南宫景熙,心底不止没有半点的兴灾乐祸,反而对他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想当初在现代,她见过多少自以为是眼高手低的少爷小姐,那些被宠坏的小孩们哪有觉醒的机会?只有一直被父母护在掌心,永远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叫坚苦与磨难。而南宫景熙,就是这样一个典范中的极品。

    还好,她不是。

    “你知道什么?你这个丑女人又知道什么?”南宫景熙红着眼将枕头狠狠的砸向紫凝儿,眼泪顺流而下,打湿了他精致可爱的小脸。十指紧握成拳,他红着眼朝前方的女子怒声吼道“从小到大我就一直很努力在学东西,可是文不及六哥,武不及三哥,这又能怎么办?论成熟稳重不及三哥,论体贴关怀又不及两位皇妹,你说我又能怎么办?”

    此时的南宫景熙已经起身半跪在了床上,他的双膝半压着丝质锦被,双手垂落身侧握成拳状,眼神憎恶的望着前方躲过枕头的紫凝儿,胸脯也被气得一起一伏。

    紫凝儿被他这么一吼,也不禁有了些惊诧,她怔愣的望着摔落在地的枕头,随及回眸望向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的南宫景熙,一瞬间不禁有了些愧疚起来,毕竟,这家伙虽然过份但年纪却还小啊!

    “来人,把她们两个给本王押下去,本王再也不要见到她们”南宫景熙红着眼,仿佛发狠的小兽般,怒吼着。

    砰……

    红木阁门由外而开,早就准备好的侍卫自知事态严重,也顾不得什么王妃不王妃的了,进了阁内便架着清儿与紫凝儿出了阁中。

    随着所有人的退去,屋内一下子安静起来,南宫景熙身子一垮,随及便也藏在被子里忍不住的偷偷啜泣。这些年大家都把他当作什么都不懂的金宝贝,甚至很多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完全不用再学什么,可是如今一听这些尖锐的话语,他忽然觉得好难受,好委屈……

    一夜未眠,两人被带出萱若阁后,便被安至在王府迎客的大堂,由十几个侍卫轮班看管。

    殴打皇族,这是何等大罪大家心中有数,所以自然不敢放松。

    天刚蒙蒙亮,夏日里惯有的炎热褪去,结了晨雾的天空泛着阵阵寒意,紫凝儿主仆两人惊魂未定,便被一群御林军模样的人,给请出了王府。

    一行约有十六七人的队伍,架着两个年经女子从七王府中出来,径直往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这种阵势,怎么也会引人注目的,早起的路人虽然步伐匆匆,可一样不忘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眼光。

    另一边,上官诚风正整理衣袍准备上朝。

    “老爷,老爷……不好了老爷”一名小厮一边在丞相府的后院飞跑着,一边大声嚷嚷。

    额上汗滴滚落,看来已经快跑有一会儿了。

    听到这番动静,上官诚风本是严肃的面容不禁更加漆黑如墨,他纠结着眉头,随及回身朝着身侧替他穿衣的丫鬟温怒道“是谁在府内嚷嚷?”

    “回老爷,听声音好像是守门的萧龙。”那青衫丫鬟低眸,有些害怕的小声回道。

    语毕,还未等上官诚风怒气发作,便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随及便见一身着家丁衣裳的男子闯了进来。

    “老爷,老爷……宫里边传了话,说……说……”

    那人一进屋还没站住脚便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起来,身后被撞开的木质大门狠狠摇晃,木屑抖落了好几片。

    宫里传了话?

    上官诚风心里紧了紧,随及抛开满腔的怒意,盯着眼前这不成气的小厮沉声道“话说清楚,宫里头来了什么消息?”

    “老爷,崔公公报来口信,说……说三小姐昨晚与七王爷打架,把王爷的脸都给打肿了……刚刚皇上得了消息就派人将三小姐关入了皇宫里的天牢,据说,皇上龙颜大怒,怕是要迁怒于丞相府了啊!”

    “什么?”上前两步,上官诚风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万分震惊的反问。

    “……三小姐……三小姐把王爷打了,如今整个皇宫估计都知道了此事,崔公公报来口信,让老爷赶紧想想办法。”吞了吞口水,额上冷汗直落,名唤萧龙的小厮声音发颤的回着,生怕自己一个语气不对,便让这眼前的丞相大人拿了自己的小命。

    “你是说,这会儿七王妃已经被押入了天牢?”双眼尤如尖利的刀刃,阴狠无比的盯向手中的男子。如果紫凝儿已经被押入了天牢,那证明皇上已经掌握了证据,如今怕已在计划如何处罚自己了吧!

    点点头,萧龙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略一迟疑,随及甩手一扔便将那人丢出了三丈之外,上官诚风脚步如风,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屋内的两人面前。他现在要做的,不止是赶紧想到办法挽救这一事件,更重要的还是快些进宫,了解一下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晨雾随着气温的上升而慢慢消逝,渐渐的,金色的光芒开始投射大地。

    七王府的打架事件一个清晨便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与宫里有牵连的人家都知道了此事,大家以着看热闹的姿态静观变化,却在心底忍不住的偷乐。七王爷一向嚣张无法,平日里就是个霸道无理的人,如今听闻他挨了一个女人的打,自然是暗自高兴的。

    当然更有一大部份人,因为此事祸及丞相府,而高兴万分。

    顾府,灯盏刚灭,顾痕便着一身白衣急急忙忙的上了备好的马车。

    “大人,是去先宫里还是……”赶车的老伯见顾痕进了车内,便也做好架车的姿势,轻声问道。

    如今七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顾痕又一向与七王爷交好,如今他应该是先去七王府看看七王爷吧!赶车的老伯如是想着,转头望向车内,等待答案。

    “先去七王府看看吧!”

    无奈,他倒真担心起景熙了,也罢,到时就算皇上怪罪他没有上早朝,不还有皇后娘娘替他说情吗?如今,他倒真该先去探探情况,也好提前做个打算。

    毕竟祸及上官丞相,这一次,怕是会闹出大风波了。

    一路颠簸,因为行驶得快,所以平常半个时辰的路程如今只走了一刻钟左右。若不是有武功底子在,顾痕真怕自己在这车内都要被撞得头破血流了。见车停稳,随及一掀车帘便也下了马车往着七王府内大步走去。

    “顾大人……”府内的丫鬟小厮们见了顾痕,也都纷纷退开一步行礼道。

    无瑕顾及,只飞快的往着萱若阁的方向奔去。自入了皇城之后,他就与七王爷相识,后来交往甚密便也经常出入这七王府,两人情同手足,如今他的担忧自然也是不无道理的。这次的事情闹得大,听外边的人传言说王爷都差点被上官月打傻了,虽然他觉着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

    推开萱若阁的大门,一眼便瞧见了缩在被子里裹成一团的南宫景熙。见此,顾痕不禁微微叹息,随及故作好笑的摇摇头,便也放慢了脚步走近床边,轻唤道“王爷……”

    被裖中的物体不为所动,连声音也没有。

    “王爷……”拖长了尾音,顾痕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不禁伸手拉了拉被角。

    这时,本是不打算理顾痕的某人这才不情不愿的扭了扭身子,但他却并没有钻出被子的心情,不耐烦的哼嗯了两声,便也继续装做冬眠的小动物,假睡了起来。

    “王爷,这大热的天,你也不怕捂出病来。如今这屋里就剩你我两人,你就出来吧!”听闻他的脸都被上官月打肿了,如今这副模样,应该是怕人笑话所以才躲着藏着不肯出来的吧!顾痕好言相劝,却见里面的人儿没有半分动静,心思一沉,便也吓唬道“王爷,你不怕热可你的伤口怕热啊!若你再不出来闷坏了伤口,那可是要留疤的,到时就算用尽天下良药,恐怕也是除不掉……”

    话未说完,随及便见床上的小东西折腾一阵,随及一张五颜六色又凹凸不平的大饼脸,便也突兀的闪现在顾痕的眼前。

    虽然涂了药,但瘀肿还没那么快消散,所以南宫景熙本是好看的小脸一下子肿成了大饼,叫人乍眼一看,难不免心惊胆战。顾痕猛一眼看过去,不禁瞬间瞳孔微缩,身子猛然一退仿佛看见了怪物一般,心思微微一颤。

    当然这一半是吓,一半是惊。

    “啊……我不要活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号声过,南宫景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消失,随及侧身一转便也倒在被子里不敢再见人。

    知道自己的举止伤害了他,顾痕心下暗暗自责,随及往前一挪,便也心虚的安慰道“王爷,王爷你别这样,臣刚刚不是怕你,臣是……”

    哭闹声止,南宫景熙吸了吸鼻涕,随及趴在软和的被裖上等待下文。

    “臣是……没想到上官月竟然敢对王爷下此毒手,她……她也太大胆了,简直目无王法。”一时找不到别的说法,唯有以此当做借口,顾痕一边骂着,一边观察着南宫景熙的神色。

    “哼!她就是胆大包天为所欲为,上次本王没有罚她,她倒养成了性子。这次,本王一定要让她尝尝厉害。”提到痛处,南宫景熙也是一腔怒火的接着狠骂,转眸瞪着另一边不再作声的顾痕,继而又道“顾痕你说,本王是把她剥皮抽筋还是凌迟处死?”

    说完,南宫景熙还一本正经的抬眸望着惊诧万般的顾痕,等待答案。

    然而,当听到剥皮凌迟这四个字时,顾痕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会听到七王爷会说出这些恶毒的字眼。在他的印象里虽然景熙不经世事,莽撞贪玩,但他可绝对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如今……

    “王爷,这些刑法,都是谁告诉你的?”顾痕望着若无其事的南宫景熙,脸色煞白的问。

    南雀国繁荣昌盛,民风纯朴,像这些个恶毒至极的刑法是绝不可能有的。而王爷,他又是怎么接触到这些的?

    “没有谁告诉本王啊!是本王在一本书里看到的。”到底还是年少,南宫景熙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转移。

    “书?什么书?”

    “好像……是从一个太监手里夺回来的。”挠挠头,南宫景熙有些后知后觉的又才问道“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顾痕哪有心思去回答这个问题,再则就算他答了,现在的南宫景熙也是听不懂的。沉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随及便也再次郑重的问道“那王爷可还记得是从谁的手里拿到的?”

    “那我怎么记得?这都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再说宫里的太监都一个样,我哪分得清。”

    半个月前?一个小太监连出宫门的权力都没有,又怎么能拿到番邦外的书籍,想来,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才对。王爷心思单纯又易冲动,此时若非上官月被押入了皇宫,那不知后果的南宫景熙倒真有可能对她使用这些酷刑的,想到此,顾痕不禁心底一颤。

    眸光微潋,看来宫里的人真是沉不住气,打算先出手了啊!

    树荫里的薄婵开始不耐酷暑,喧嚣的狂叫起来,声音此起彼伏,没有片刻停歇。距离上早朝的时间已近两个时辰,平日早回了府门的各位大人,此时正或跪或站在朱雀皇宫的重生殿内,吓得冷汗直落,大气也不敢出。

    重生殿便是当朝各位重臣与皇上商议朝政的地方,而此时,因为丞相上官诚风因七王府的风波被斥,朝中一半的大人为了保全他,所以都纷纷下跪乞求皇上格外开恩,不要降罪于他。

    金雀椅上,那身着金色锈朱雀纹的长袍男子,此时正眉头紧锁,目光阴冷的瞪着殿下跪地的一群人,暗自思量。

    “请皇上开恩,请皇上开恩……请皇上开恩……”

    也不知是谁领先喊了一句,紧接着其他跪地的官员们也跟着喊了起来。

    本是静得能滴出水来的重生殿,突然又华声突起,一声盖过一声,颇有阵势。见此,跪地低头的上官丞相不禁心底一颤,随及抬了抬头朝着身边的另一个老头递了个眼色。

    可正当那老头要息声停止这么莽撞的举动时,忽然,殿上的那人却忽然大声怒吼。

    “放肆,你们是不是都要反了?”一拍金椅,南宫耀漆黑着一张老脸,万分震怒的瞪向殿下那群不知所谓的家伙。

    立刻,整个重生殿顿时陷入死寂,不再有半点声响。

    点着可怜巴巴的数盏油灯,整个牢房里灯影绰绰昏暗阴森,紫凝儿被关在一间方形的脏乱牢房里,望着稍微干净一点儿的过道,十分怅然的紧了紧双臂。如今虽是七月酷暑,但这个地方却阴凉得很,四周泛着的潮湿霉味令人闻之作呕,实在不是个人待的地儿。

    清儿蹲在牢房另一边的角落里,低眸脸色阴沉的想着什么,从一进来就没理过紫凝儿。

    早知清儿从未把自己当过主子,如今生自己的气也属正常,不过……她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紫凝儿想得最多的就是芸儿,如果殴打王爷的罪名成立,那可就等同造反,到时上官一家都会被牵连,那芸儿……

    忽然,眼角的余光却打量到牢房角落里的一处干草堆,此时正狂乱的涌动着,仿佛下面藏着一窝老鼠般,十分不安。

    对于老鼠蟑螂甚至蛇之类的东西,紫凝儿一向不怕,可当看到那草堆中隐隐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类似脑袋大的怪东西时,不禁也是心头一紧。紫凝儿谨慎的退了几步,怕惊扰了那怪东西,所以也不敢出声,只得愣在原地动也不动的观察它的动向。

    草叶摩擦的声音不绝于耳,另一边的清儿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然而,就在这主仆二人心头惊恐时,那草堆下隐藏的怪东西却突然露出头来,一个肉嘟嘟留着一撮长命髻的五六岁小孩,就这么出现在二人眼前。

    “啊……你……你是人是鬼?”小孩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受惊的模样发问。

    沉眸,紫凝儿抬手摸了摸自己此时还肿成猪头般的小脸,不禁心底痛哭。这该死的南宫景熙,同样是被打的我,如今却在坐牢,而你却高枕无忧的由良医治疗,这世界真是太不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