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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私心

    鎏心七岁生辰刚过,得了教书先生送她的一支青釉的长颈瓶,想要去厨里接清水,她没有丫鬟可以使唤,力气也弱,抱着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上台阶时候就摔了一跤,鎏丹刚好经过,见她爬起来只是望着,不想和她沾上任何关系。

    “她是你妹妹,你怎么如此!”衡王正好进院里来见到这一幕,误以为是鎏丹推倒的人,心急如焚的抱起不善言语的鎏心,见她不哭不闹,更在是懊悔自己没有尽到照顾鎏心母女的职责,语气说重的训斥鎏丹,“回你房去,禁足三天,不得出来。”

    鎏丹平白无故受了冤枉,又恨又怒,追着父亲哭起来,见父亲不愿意理会自己,心想起母亲常说的后院里的蛇蝎下作的林小娘和鎏心是来抢自己的父亲的,怒的使劲扯着鎏心的小腿,干脆张嘴咬了上去,“啪”的一声,她的脸上一阵辛辣难受的痛,抬眼,是温怒藏气的父亲。

    “那明明是你自己摔在地上的,你害我,害我被父亲打了那么一大巴掌!”鎏丹蹲下来使劲攥着鎏心衣领,那是她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温润如玉的父亲打脸,还是被陷害的一次,如今想来还是气得咬牙切齿,“你当初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装作那么无辜!”

    鎏心被她的双手用力掐着脖子发泄恨意,指甲就像是要嵌入肉里一样,空气中似乎氧气瞬间消失一样,她乌黑的眸子望着被松叶遮蔽的天空,艰难的呼吸着,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如此相似,以至于她并不想去挣扎,倒是想起母亲的模样,还有,那日父亲的关心。

    那天,是的,她有私心,没有解释。

    她从未渴望过父亲能有朝一日对母亲关心,陪她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记事起主母就不喜欢自己,不许她到大堂来,不许她私自见父亲,鎏心用着从教书先生那里学的字写成小纸条,问母亲是否爱着父亲,只记得母亲默默的把字条撕了,浅笑的望着自己并不解释。

    “你母亲并不爱你父亲,你父亲也并不爱你母亲。”

    教书先生再也没有来后院教书,因为主母不允许男子私自进院,先生年轻,一袭白衣,他还擅长射箭,在院里立了靶子搬来草垛,扶着鎏心站稳,教她屏气凝神,说她射中靶心自己就答她一个问题,她射中红心,再次写下那个小纸条,要先生解答。

    鎏心想母亲会不会喜欢教书先生呢,不然为什么先生怎会知道母亲不爱父亲,每次中秋的时候母亲最高兴的是先生带着笛子来,与母亲的琵琶共曲,有一年父亲来了,鎏心很高兴的学着先生教的笛子吹了一曲,可母亲并没有像往年那样笑的高兴。

    可先生是怎么知道父亲也不爱母亲的事呢,她至今都觉得父亲很爱母亲。

    “把刀子拿来,我要让她再也回不去府!”

    鎏丹的一声命令,侍女焕颜把锋利的刀子从衣袖里取出来递给鎏丹,她的黑眸闪过冰冷的笑意,手一甩开,鎏心就痛苦呛咳起来,都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新鲜的口气,下巴就被鎏丹狠狠的捏住,强迫她抬起脸来,再次让她见识到自己的冷酷无情。

    阴森森的白光映照在鎏心的脸上,她说不上是害怕,到底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侍女焕颜不敢望也侧过脸去,鎏丹见她越是不害怕,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威严收到蔑视,新仇旧恨,颤抖的握紧刀柄,就要划下去。

    “咻”的一声,擒拿住鎏心的大汉被射中肩膀,痛苦倒地,另外一个大汉立马松手躲闪还是被射中膝盖,见远处的萧仁景骑马拉弓,连发几箭,吓得保命逃得无影无踪。

    侍女焕颜这时回神匆忙拉起鎏丹,她已经是吓软了双腿,手中的刀子应声落地,顾不上再伤害鎏心,靠着焕颜的扶持赶紧逃跑,又是慌不择路,鎏丹摔倒一头就磕碰在石头上。

    “你还好么?”

    萧仁景确定鎏心身上已无大碍,脖颈多了一道淤紫色的伤痕,鎏丹如今也造不成什么伤害瑟瑟发抖,反观鎏心仍旧是一脸清平的模样,不免心疼她,“我来晚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