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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橡皮擦

    胡厚琛是家里的独生子,对农村家庭来说也算是中等偏上了。父母在镇上经营着一个小卖部,不敢说有多大利润可赚但就供养他一个人上学还是绰绰有余的。据说也是因为几分之差没能挤进大学的门槛。对于从小没有受过多少农村贫苦生活蹂躏的胡厚琛来说,一切都是美好的。他的愿望就是走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体验一番大学的生活。从没想过一定要上一个多有分量的大学来改变生活的现状。回来复习也只是和家人的一句斗嘴,为了挣个面子证明自己是有实力上大学的而已。

    没有思想压力的人才能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介意,活的洒脱,过的随性,

    按张雅兰的说法胡厚琛就是晓雨和张雅兰随叫随到的小跟班。至少在张雅兰看来必须是这样。因为在一次打赌中,胡厚琛输给了张雅兰,输了的代价就是甘愿当个小跟班,不得反悔不得反抗不得有怨言,白纸黑字,立据为证。

    其实胡厚琛就坐在晓雨和张雅兰的后排,40公分的距离。有一天张雅兰闲来无聊就回过头对胡厚琛说:“你敢不敢和我打赌,我保证你一定会输,输了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胡厚琛也是一时兴起就随口说了一句“赌就赌,谁还怕了谁了?”。“好,我跟你赌一句我敢说你不敢说的话?”张雅兰信心满满地说。“说,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敢说的话我还不敢说,不用卖关子,请出题”胡厚琛回答道。“朱晓雨,我喜欢你!”说完,张雅兰便自顾自地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就着压力四处飞溅,只是喷出来的不是水滴是笑声。听到张雅兰如此耍赖,安静做题的晓雨也是哭笑不得,回头看着胡厚琛僵着的脸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了。就在这一瞬间,胡厚琛看着晓雨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时的朱晓雨眼神清澈,脸颊上两个浅浅地小酒窝自顾地绽放着。一缕顽强的刘海倔强地不肯被耳朵束缚,随意地散在眼角。这一笑便定格在了胡厚琛的心里,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它抹掉。

    胡厚琛承认自己输了。还强行被张雅兰签了“卖身契”。从此,他就要对晓雨和张雅兰言听计从,并不得采取包括游行、示威、静坐、结社、制造舆论等一切形式的反抗。对张雅兰来说这个赌注还真的为她俩省了不少事。因为只要回个头就随时有个人待命。

    “胡厚琛我要求现在行使我主人的权利:我的笔芯坏了,要么借我一支笔要么帮我买一支笔芯。”

    “胡厚琛我要求现在行使我主人的权利:天太冷了,帮我去接杯水暖手;”

    “胡厚琛我要求现在行使我主人的权利:这个题不会解,请开启智能模式;”

    “胡厚琛我要求现在行使我主人的权利:晓雨的橡皮擦又不见了,请速速纳贡一块儿橡皮。”胡后琛每天就像一个随时待命的小兵,哪里需要他他就在哪里上岗。偶尔也反抗几句,最多的回复就是“没电了,请主人自行解决”。每当这时张雅兰便会转过身握紧手里的中性笔对着胡厚琛一阵挥舞,完了带着满意的笑容问道:“电可充足?没满继续。”虽说是寒冬衣服穿的厚,但这样被笔尖横七竖八地乱扎一通多少也有些难受,不知道是懒得和她斗还是有心包容,每次胡厚琛都默默地缴械投降了。

    晓雨总是习惯把橡皮弄丢,从一年级到现在从没有例外。虽说高中用铅笔的时候已经很少,但晓雨有一个习惯总是在读题时喜欢把重点画出来,老师又希望卷面整洁,所以橡皮就成了她的必需品。丢了买,买了丢,十几年来一直是这样。关键时候就找人借。开始总是借张雅兰的,后来丢的次数多了她也就干脆不买橡皮了,反正自己用的少。只是她不知道这样晓雨很不方便。

    晓雨每次做题读到关键处没办法就回头向胡厚琛借,一来二去,一天就一块橡皮都要来回传递十几次。开始时胡厚琛总说不用还了,还带一句俏皮的话:“送你拿去做个纪念”。一来二往时间长了他才发现晓雨的橡皮总会在不经意间找不见了,抱歉的话说了不止百句,表示赔偿的橡皮也不知道买了多少块。后来他也就不说送的话,晓雨只一伸手,不用回头他就很自觉地将橡皮递上了。

    橡皮在晓雨的手里从来没有逃脱过被弄丢的宿命,像是生来的克星却又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愫。但自从胡后琛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之后,橡皮就再也不是她做题做到关键时的速效救心丸而变成了家庭常备的感冒药。只是还有一个晓雨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就是每一块新的橡皮上都有一个精心描绘的可爱笑脸。她更不知道能为她递一块儿橡皮对胡厚琛来说是多大的成就与喜悦。

    晓雨那天当面顶撞班主任的事,胡厚琛也是双手赞成的,一方面他也厌倦了老师不分场合不分时间一遍一遍揪着那件事不放,大家坐在这里更多的是想学到知识而不是无休止的唠叨与指责,况且这是老师与老师之间的问题,不能让学生来创造舆论压力替他证明自己是一个多么正直高尚的人。另一个方面,是因为站出来表达意愿的人是朱晓雨。对胡厚琛来说,只要晓雨愿意做,那就什么都愿意无条件地去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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