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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起

    大帐內只留下了重离恨天,王秀以及王忠王林四人。&1t;/p>

    重离恨天看向王秀,见他沉吟不语,摇摇头,长吁一口气,也就不再多话,径自匆匆离去。&1t;/p>

    重离家依附王家而存,两家又是姻亲,王秀是重离恨天小姑姑所生,故他对于表弟重离恨情的安危同样在意,该说的他会说,该做的他也会去做,反倒是对于重离恨天这个表哥,他不太放心,虽然重离恨天有勇有谋,但太感情用事,凡事涉及到重离恨情,他就乱了方寸,总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来。&1t;/p>

    看着表哥忧虑脸色以及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王秀苦笑,眼下正值关键时期,他也有一大堆的事情急需处理,只能寄希望于重离恨天不要做出什么自乱阵脚的事情。&1t;/p>

    王秀知道莫轻语之前没有说实话,宗门隐世,不过是掩人耳目,这在大家族里面心知肚明,不过他乍闻有宗门插手,确实有些心惊失措,所幸莫轻语当时施展了惑心之类的功法,轻描淡写地稳住了人心,这是他王秀不具备的能力。&1t;/p>

    稍微收拾一下心情,王秀望向满脸蜡黄的王忠王林二人,轻轻一叹,道:“两位,这段时日,你们受苦了!”&1t;/p>

    王秀说得情真意切,让王忠兄弟二人心下感动,又有些不拘束,“公子言重了,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1t;/p>

    王忠抱拳行礼,“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无吩咐,我们先下去了。”&1t;/p>

    这兄弟两人那日才到幽冥海附近就晕厥过去,被血卫救回来后,竟然昏迷了近半月,直至今日早上方才醒转,王秀也知道他们伤势刚愈,需要修养,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去休息吧,一会我还有点事情需要求证一下。”&1t;/p>

    王秀话落也没给他们说话机会,自己就就匆匆出了大营,往幽魂镇镇上而去。&1t;/p>

    他烦闷或是举棋不定的时候总喜欢找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静静思考。&1t;/p>

    ……&1t;/p>

    幽魂镇,有一酒楼,名叫起风。&1t;/p>

    王秀一个人静坐雅间,桌上饭菜一点未动,倒是喝了不少酒。&1t;/p>

    皱一下眉头,喝一口酒,喝一口酒,又皱一下眉头,俊郎的脸上满是褶皱,他没有别人看上去的那般逍遥轻松。&1t;/p>

    不可否认,像王秀这样工于心计的人活得自然很累。&1t;/p>

    他和莫轻语不一样,莫轻语是冲锋陷阵的虎将,且极为好战,她巴不得敌人越多越好,而王秀更像是运筹帷幄的儒士,思虑周全,意图掌控全局,决胜千里之外。&1t;/p>

    王秀有心机,有手段,而且手段还很高明,也许是身为高门大阀子弟,利益得失之心更重,所以他总是百害权其轻,百利取之重。&1t;/p>

    就如刚驻兵幽魂镇,他便对镇里各帮各派势力威逼利诱,或是打压,或是拉拢,对于真正有掌控力三大势力,也是悄然埋下暗子,对这些人不咎其既往,只要他们在鹿阀地盘上滋事不扰民,不管他们是烧杀抢掠也好,与其他门阀对抗也罢,还是与山匪暗中互通往来,且战利品不取分毫,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纵容,这也是重离恨情看不惯、看不懂他的地方。&1t;/p>

    王秀和重离恨天都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这样,这些人才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拼死,因为这触及了他们的利益。&1t;/p>

    可不巧的是,一夜之间,他努力扶植起来的三大势力化为乌有,让他之前的努力成了泡影,这也就有了上陌莫家前来助阵之事。&1t;/p>

    很多事情,王秀都看得透彻,唯独这次,他心里没底,感觉局势完全脱离他的掌控。&1t;/p>

    鹿宁两大门阀之间明争暗斗,时间已是不短,现下,鹿宁两阀为掌控幽魂镇而大动干戈,其他两家也隔火观望,虎视眈眈,若说仅仅是因为这里的刀盾铠甲,或者说是因为那则符兵传言而针对李镇,打死他也不信。&1t;/p>

    一来幽魂镇地位很是特殊,几大势力早有协定,名义上幽魂镇为鹿阀掌控,实则这里生产的兵器铠甲为四阀共有,天下人皆可购得,所以,幽魂镇是落在鹿阀手里,还是落在宁阀手中,对孟阀和虎阀影响不大,甚至两家乐于见到鹿宁争斗不休,乃至鱼死网破,但现在,他们都动了。&1t;/p>

    若说是为了对付李镇,就更不可能了,除非四阀联手。&1t;/p>

    李镇很神秘,与外界是井水河水两不犯,好比一独立王国,甚至有人猜测那本就是一个隐世大宗。世人只知道有李镇,但李镇外人进不了,里面的人不出来,当然,就算有人出来,估计也没人知道,比如数月前那出现在幽冥海的一人一马,很有可能就是李镇之人,可对这一人一马的认知,就算当时亲眼见倒过的王忠王林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仅仅一匹马就令人生畏。&1t;/p>

    同时,李镇也很恐怖,那可是能让天下第一狠人鬼尊受伤的地方,而鬼尊当年却打得四阀毫无脾气。&1t;/p>

    所以,对付李镇可能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要对付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鹿阀,现在就只差一个契机,一旦动手,王家当其冲,定是第一个灭亡!&1t;/p>

    王秀不是很担心这个,他相信李镇的掌权人肯定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维持眼下四阀相互牵连的局面是李镇最好的选择。&1t;/p>

    令王秀忧心的反倒是鹿阀。&1t;/p>

    东灵王家,实力强劲,和当地大小家族的关系盘根错节,对辖地的控制游刃有余,然而近段时间,好像所有流匪贼寇,绿林武者竟然全聚拢幽魂镇,让这里成为了混乱之地,混乱的根源,几乎完全脱离王家的掌控,而鹿阀却毫无动作,他甚至怀疑这是鹿阀在背后推波助澜,不愿王家坐大,可如果真是这样,鹿阀高层又为何会同意上陌莫家前来襄助?&1t;/p>

    王秀揉揉眉心,他感到头疼,要知道王家和莫家是鹿阀最大的臂助,一旦王莫两家失势,鹿阀几乎也成了空壳子,故自毁长城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做,最大的可能是鹿宁两阀被人利用,成了打前阵的马前卒。&1t;/p>

    之前王秀就有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那就是鹿阀内部已被偷梁换柱,真正主事的另有其人。&1t;/p>

    二叔王坤曾无意中提及鹿阀背靠玄明宗,王秀铭记于心。&1t;/p>

    这次王忠王林两人的归来,带回来的信息对他而言,不啻惊雷,他敢肯定,鬼岭的一切玄明宗是知道的,而且一直在纵容,而王家,不过是他们手里的棋子。&1t;/p>

    想想也是,鬼岭虽然特殊,人迹罕至,可它还是在东灵,在王家地盘上,有谁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在王家眼皮底下培植起出此恐怖的势力?&1t;/p>

    王秀顿感心灰意冷,叫来伙计结了酒钱,出了起风楼,微醺又显失魂落魄的背影尤为萧瑟。&1t;/p>

    他没有看到背后,刚刚拿着赏银还一件谄媚的伙计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向着另一个方向比划了一个隐秘的手势。&1t;/p>

    ……&1t;/p>

    议事大帐內,王忠和王林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坐立不安,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王秀。&1t;/p>

    “公子!”两人上前就要行礼,却被王秀拦住。&1t;/p>

    “抱歉,让两位久等了。”王秀见二人很是拘谨,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你们不用如此客气,我在本家排行十三,你们可以叫我十三。”&1t;/p>

    王秀的平易近人确实让兄弟二人缓和了很多,不过他们可不敢真叫王十三,别看王秀年纪不大,其辈分却是高得有些吓人,而他们不过是王家旁支,也是王家培养的血卫,说是奴才也不为过。&1t;/p>

    招呼二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等他们开口,王秀脸上笑容消失,严肃而认真地问道:“两位之前所言,可全部属实?”&1t;/p>

    王忠闻言皱眉,他当然知道王林并非怀疑他们,而是需要确定,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属实,我兄弟二人以性命担保!”&1t;/p>

    王秀虽然已经想到可能是两个庞然大物互掐,当得到证实时,心里还是一阵寒。&1t;/p>

    不过王秀总觉得少些了什么,只一点,他们到底是如何逃出生天的,他知道宗门的恐怖,别说王忠王林他们,就算圣人身陷宗门,也是九死一生,或许是他想复杂了,其实那真的就只是一个山匪组织?&1t;/p>

    人在身心俱疲之下,难免会有所遗忘。&1t;/p>

    王秀盯着王忠的眼睛,“可还有遗漏?”&1t;/p>

    王林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使劲晃了晃头,略微想了下,当先站起身来,说道:“若说有遗漏,那就是我们能逃出来,其实是被高人所救。”&1t;/p>

    “哦?”王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高人?可知其来历?”&1t;/p>

    王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男一女,确切地说,是两个孩子。”&1t;/p>

    “孩子?”王秀明显一愣,显然也没想到是两个孩子救了他们,可是孩子能叫高人吗?&1t;/p>

    “嗯,两个孩子,不过给我的感觉比较奇怪,”王林似陷入回忆,其实这一日里,他脑海里总是会出现那个小姑娘,语气也渐渐没了之前的拘谨,“那个……十三公子,您说,现在天不冷吧?可那个小姑娘居然穿一身虎绒皮袄,您说奇不奇怪?还有还有,更加令人惊奇的是她的武器,那是一把,嗯,怎么说呢?”王林好像忘记了疲惫,越说越来劲,夸张地比划道,“菜刀,对,就是菜刀,不过太大,像一块门板,估计我都拿不起,啧啧。”&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