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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走,是没有选择的路


    时光荏苒,从什么时候起,洛秋秋惊觉父亲看她的眼神不再那样令她不寒而栗,反而多出了一丝异样的光芒。这样的改变令她惶恐不安,她就像一只被困在小鱼缸里的小鱼一样,面对围捕,惊惶失措地到处躲避着,却哪里都找不到出口。

    这一年她十一岁。

    盛夏,黄昏。太阳己经落下山了,绚丽的云彩飘散在天边,诡谲地变幻着。晚风习习地吹着,炎热的气息慢慢地凉爽了起来。此时洛秋秋正跟着母亲从田里将扎成捆的稻草一打一打地拖到对面的松树林里,洛秉真则在那里负责堆砌。她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将稻草全拖出来,然后就可以给田里放水了,经过一个晚上的灌溉,第二天就可以犁田插秧了。

    洛秉真站在草垛上,接过了洛秋秋递上来的草把,居高临下的他,正看见洛秋秋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晒得黑黑的小脸上两颊却是红扑扑的。他己不记得今天这是第几次这样看她了,每看一次居然愣一下神。

    当罗秀再次拖着稻草走过来时,洛秉真有些急躁地问:“还有多少?快点。”

    “不多了。”罗秀小声地回答道。

    “快点。”洛秉真不耐烦地说。说时他己跳下了草跺,加入了她们拖稻草的队伍。很快的稻草便拖完了,全部围放在草垛边,洛秉真看着罗秀吩咐道:“你先回去安排晚饭,你留下来给我递草把。”他说时目光转向了洛秋秋,接着又爬上了草垛。他的话在这个家庭是至高无上的,是容不得反抗的。

    看着母亲渐渐消失在松树林间小路上的身影,在这暮霭四起的夜色中,洛秋秋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将她吞没了,在这炎热依旧的傍晚,她却没来由地颤抖着。洛秉真似乎发现了她的变化,只一下便又从草垛上跳了下来,站在洛秋秋的面前,声音不大,却很凶地说:“你给我快点。”说完不由分说地一把将洛秋秋推倒在稻草上,接着整个人便猥琐地贴了上去,捕捉着这个瘦弱的身体。洛秋秋惊恐地看着他,想喊想叫,可是当她又看到了那令她不寒而栗的目光时,她却是大气都不敢出,小小的身体却像是打摆子似的颤栗着。惊恐得瞪得溜圆的眼睛像是临死时的绝望。

    洛秉真拉下了洛秋秋的裤子,手伸了进去,在一个十一岁孩子的私处一下一下抚摸着,脸上却是现出猥琐而享受的表情。洛秋秋终于忍不住发出了绝望的哭声,但只一下便被洛秉真粗糙的大手给捂住了。洛秋秋不敢反抗,绝望如蚂蚁啃啮般地难受,泪水流了一脸。在稻草被滚动发出蟋碎的声音下,洛秉真却发出了极度享乐的低微的喘息声。

    一声牛啼,接着伴随着“得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洛秉真骤然地停下了手来,享乐的喘息声也戛然而止。洛秉真急忙地从洛秋秋的身上爬了起来,装模作样地又开始堆他的草垛。

    “大饼,还没收工啊!”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大饼是洛秉真的外号。

    “马上马上。”洛秉真嘴中热情地应着,心里面却是在骂着。

    “明天搞罗,天都黑了。”依然还是那个男人粗犷的声音,他站在小路上,透过几棵松树在朦胧的暮色中向洛秉真的地方望着。

    “不多了,搞完收工。”洛秉真陪着笑,却是心不在焉地回答。

    洛秋秋终于松了一口气,仿佛黑暗中看到了一丝的光亮,又仿佛这一丝的光亮稍纵即逝,情急之中,洛秋秋毫不犹豫地向着那人走了过去,她己顾不上回家后等待她的是什么了。洛秋秋耷拉着脑袋悄然地走到了牛的身边,牛也不躲闪,反而甩过头来看了一眼洛秋秋,“哞”地长叫了一声,仿佛它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样。

    那男人“呵呵”地笑着,赶着牛,牛身边走着洛秋秋,一行向着村里走去。

    洛秋秋没敢回家,绻缩在离家不远的一棵树下朝着家的方向望着,微弱的煤油灯光一跳一跳的,黑暗似乎永远都是深不可测,吸引着又抗拒着她的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跳跃着的煤油灯光终于熄灭了,夜深人静,己是到了上床休息的时候了,这样的静,这样的黑夜,这样的重重树影,对洛秋秋而言却是一道道的恐惧。她起身,借着天上的星光,悄悄地从家后面摸进了门。她没有回房睡觉,而是在灶房里用木桶打了半桶的冷水,白天的汗水混杂着稻草弄得她浑身痒痒的,她要先洗个澡。

    她吃力地双手提着木桶小心翼翼地将它移到屋后的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脱掉衣服洗澡。当她快要洗完时,却在这时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她忙停下了手,声音由远而近,接着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洛秋秋屏住了呼吸了,大气都不敢出,出于本能,她马上蹲了下去抱住自己,惊恐地看着前面的人影。

    人影示意洛秋秋别出声,他左右看了看之后,确定没人,一把夺过洛秋秋手上的毛巾,在洛秋秋的耳边悄悄地说:“别怕,我给你洗澡,不许出声,小心我捏死你。”说着拿着澡巾向着洛秋秋的私处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着。洛秋秋不敢反抗,浑身却不停地抖着,惊惶不安地任凭他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着女孩的私处,那难以启齿的屈辱,在她的心中投下了永远难以磨灭的阴影。

    许久,洛秋秋无声地哭得绝望的时候,在转角的地方,她突然看到了另一个身影,但是只一晃就不见了。她知道那是谁,但她不敢叫,她知道叫也没用,反而会招来一顿毒打。

    突然“叭”地一声响,是一个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这时,洛秉真抖地一下手马上地停了下来,有些紧张地朝声音的方向望着,好一会儿见还是没有动静,便丢下毛巾悄悄地溜走了,

    黑暗中,洛秋秋赤身裸体地蹲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许久了,还是无法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浑身不停地颤抖着,嘴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流了一脸,对家最后的一点留恋,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她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家,这一年她只有十一岁,一个没走完童年的孩子,这份离家的勇气源于对这个家太多的仇恨与觖望。

    万籁俱寂,洛秋秋踩着破碎的星光离家而去,渐行渐远,她没回过一下头。冰冻三尺的心,今生是否还有溶解的时候?

    洛秋秋走时,罗秀躲在土坡上的一棵油茶树后,看着她走远,泪水流了一脸,她知道这是她们母女的永别,从此各自天涯。许久了,罗秀仰头望着天空,喃喃地说:“老天爷,今后不管这孩子犯下多大的错误,原谅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