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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酒鬼

    群鸟飞来,和小丫头一起抬了凤凰老祖回山。凤来仪受伤虽重,都是外伤,休息调养再服以丹药,身体渐渐恢复。外出办事的鸟雀早已经回来了。那大*奶奶到蒲桃山,二爷和那两个道士已经没有了踪影。二奶奶很是伤心,可看凤凰老祖躺卧在床,也不敢显露声色,只是自己在无人处偷偷哭啼。白嫂也没有抓住那只铜子蛤蟆,大家无功而返。凤来仪伤重,山中事务都有大*奶奶来主持。她先送走了红嘴老媒,答应她:待老祖宗身体略好,有了决断,就派人答复她。然后她又好生的安慰二奶奶,让她暂且忍耐,最后吩咐大家:山中好多变故,大家都小心谨慎,多派人手防护山中,没事也尽量减少外出。

    三日后。

    丹穴山东南二百里处,有一高山,山下林边有一小山村,村落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都以打猎为生,倚靠采取山林中的草药野果过活。

    村北头有一户人家,茅屋陋室,篱笆围墙,院内养了许多鸡鸭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阳光高悬山顶,暖洋洋的照着这平凡的小院。一个三十多岁胖乎乎的妇女,穿着粗布衣裳,手里端着盆鸡食从茅屋中走出来。那些鸡鸭早闻风而动,“咯咯呱呱”一哄拥聚到妇人身边。妇女便伸手从盆中抓些食料撇撒在地上。鸡鸭叫吵的更凶,争抢着啄地上的食物。

    妇女一边喂食一边朝屋内喊:“酒鬼,一大早就开始灌你那狗尿黄汤。你看这日头,东家的张大哥早出猎多时了,这早晚怕山鸡都捉了几只了。你还在家喝着呢,等你喝足了,太阳又要落山了——去去去,你这肥鸭别总抢别人的!”她一面说一面踢脚踹赶一只夺食的鸭子,接着又说:“到时候,别出去一天里连个鸟毛都捡不回来。唉我怎么嫁给你这么个——死鸭子你还抢。”她说着又踢向那只肥鸭。鸭子吃痛,“嘎嘎”的叫着躲到了一旁。

    妇女厉声教训道:“你自己的不吃,非要抢吃着才好!——喂,酒鬼你听到没有!”

    一个男子从屋内走来,也是三十来岁,猎户打扮,后背上挎着张大弓,正是猎户石曲。他一边在腰间系一个酒葫芦,一边说道:“张大哥出去的早,也不过是多射几只山鸡野兔。他何时也捉头野猪大熊来,我对他刮目相看。”

    妇女不耐烦的说道:“你能你能,我知道!出去还带一壶酒,别喝多了,醉在了山上,让野猪大熊吃了!”她说着赶上来,一把抓住那酒葫芦,从男子腰上扯下来。

    石曲连连呼叫:“别,别,我的酒!”被那妇女瞪了一眼,只得吞了声气。

    妇女说道:“怎么,你还不服?看我晚上都不让你喝!”

    石曲连忙从脸上挤出一片笑脸,说道:“哪敢,哪敢!不带就不带”说着他从墙上摘了猎叉,走出篱笆门。

    石曲迎着秋风,顶着从高山上照射下来的明亮阳光,沿着村外高*岗间的羊肠小道往山后深林中走去。转了几个弯,将近松柏林,便望见路旁光溜溜的长石板上,半卧着一个老头。老头头发花白蓬乱,身上的破衣乌黑油腻。

    石曲心想:“哪里来的一个老花子,不去村里讨吃喝,却躺在这里!”正疑惑间,就见那老花子手中握着一个酒葫芦,捧在嘴上,细细的品咂,喝的有滋有味。微风吹来,传过浓烈的酒香。石曲闻着酒香,勾引起肚中酒虫,不由的咽了几口唾沫,他暗暗称道:“也是好酒!”心中更是怪异:“这老花子哪里偷的这么好的酒。”他不禁又细细的打量起老花子。老花子头发乱如茅草,头顶却扎着一支玉簪,衣衫破烂脏污,却是松松跨跨,大影里能依稀瞧出是道袍样式。

    原来老花子是个老道士,想是失了庙所,又混的不好成了花子。石曲正思量间,那老花子捧着酒葫芦倒酒,越举越高,仰着头张着嘴接酒,葫芦口中仅仅滴出几颗酒星子。摇了几摇,连酒星子都干了。老花子伸舌头舔了舔葫芦嘴,大有不足之意。

    石曲看在眼里,心生好感,伸手往腰间掏摸,腰间空空如也,才恍然记起,出门时酒葫芦被老婆夺取了。要不然,大可让老花子品尝品尝,他石曲自酿的果酒也不是凡品可及。

    突地,老花子转过头来,他虽然老迈,但是目光如电,精芒四射,直刺人心。

    石曲受那目光压迫,心中一懔,知道不是个平常的叫花子,方才诸多想法都烟消云散。他来连忙回过头来,朝松柏林钻去。

    石曲在林中小心搜索,草丛中,山缝石洞中查看,很是霉气,半天里,连一只活物都没看到。他忙了半天嘴里干渴,却没有酒水,一时焦躁,自言自语道:“都是那死老婆子一张臭嘴,大早上就咒我‘连根鸟毛都捡不回来’这一天里还有个好!”一时恼怒兴发,登上了山的绝顶处,再往下去便是悬崖绝壁,蜿蜒的山脉在此仿佛被神天巨斧生生劈断,剩下半拉。悬崖下是深沟巨壑,沟壑上去却是一望无际平原,黄土低丘,有一团密密麻麻的村庄历历在目。石曲知道那里是太公庄,她老婆的娘家就在那。虽然望去才一目之地,可是不能飞身过去,往常他老婆得绕山寻路,走出二十多里地才能到达。

    此时太公庄上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石曲才意识到太阳已经偏西,天色不早了。他两手空空,可是也不得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