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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带小反派逃离牢笼

    清早,李玉燕夫妇和王明明还在熟睡。李丝丝留下一张纸条,蹑手蹑脚离开了家。

    司机是个20出头的年轻男人,看到她后露出一口白牙:“另一个人呢?”

    李丝丝坐上后排座椅:“他还没来,我们等一会。”

    林欺刚走出屋门,就听养母在后面说:“你去哪里?”

    林欺眼睛眨了一下,指了指门口的旱厕。

    赵彩云披着衣服从房间走出来,数落他,“大早晨哪来这么多屎尿,把猪喂了再去。”

    见林欺没动,她凶道:“还不赶紧去!”

    她端了一大盆红薯,蹲在井边剁碎。

    林欺心里焦急,坐在土灶前烧火。怀里的猫“喵”了一声,跳了出来,往院子外一跑。

    林欺急得站起来:回来!

    他要带猫走。

    小猫儿没有顾忌,跳上墙没影了。

    “死猫,吓我一跳。”赵彩云骂了一声。她端着碎红薯走进来,倒进锅里:“你没吃饭啊,怎么烧的,水连个热气都没有。”

    她钻进堂屋看了一眼时间:“都六点二十了,收猪的人马上来。”

    为了压称多卖点钱,赵彩云要把猪喂饱。

    她一把推开林欺:“死远点,白吃干饭不会干活。”她一边骂,一边往灶膛下塞了一锹玉米芯。

    林欺看她骂骂咧咧,悄悄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赵彩云骂道:“还不过来打冷水?”

    赵彩云把煮好的红薯盛到桶里,半桶红薯半桶冷水掺好,刚倒进猪食槽里就听到外面的汽车引擎声。

    “有人吗?来收猪了。”

    猪食才吃了一半,赵彩云骂了一句“这么快,赶瘟呢”就笑着走出去。

    猪贩头子见她出来了,笑道:“来收猪了,猪在哪里?”

    赵彩云走过去,问:“现在什么价?”

    “生猪11块2。”

    她皱眉:“别人都给11块5,怎么你还少给3毛。”

    头子说:“现在掉价了,上个星期12块,一个星期掉了八毛钱。”

    “11块5收不收?”赵彩云开始讲价拖延时间。

    头子笑呵呵:“真给不了,说不定明天就11块1了,现在生猪价格一天一个行情,谁也说不准。”

    林欺望了望墙上的钟,6:45。

    赵彩云还在门口东一搭西一搭拖延时间。

    头子看她不像愿意卖猪的,想走:“卖不卖?不卖我们走了,旁边几个村子还等着我过去。”

    赵彩云估摸时间差不多了,点头:“行吧,行吧,就11块2,你们跟我来。”

    头子随赵彩云进了猪圈,哎呀一声:“你这个猪太小了,最多一百五十斤。”

    赵彩云看他的意思要压价,连忙说:“要不是天冷了孩子要交书本费,我才不卖呢。”

    “你的猪喂得太饱了,得减毛重。”

    “哎,不行。”赵彩云不乐意了,这不就白喂了。

    “谁家早晨不喂猪啊,不喂嗷嗷叫唤,说好的11块2,不能变。”

    林欺看准机会,再次往外走。

    “林欺,你过来。”

    他身子一僵,嘴角微微下垂,仿佛失了魂的模样。

    赵彩云注意力在讨价还价上,没察觉他的异样,她拉着林欺干糙的手:“你看,我儿子喂这点猪不容易,你们怎么好意思压价,孤儿寡母就靠这个生活。”

    头子看他手面粗糙干燥,全是破口,手心隆起厚茧子,沧桑得像他们这些风来雨去讨生活的汉子。他不好意思压价了,无奈说:“行吧,行吧,不减毛重,就当给孩子买零嘴吃了。”

    赵彩云咧开嘴:“嗯,抓吧。”

    头子看一眼手表:“七点十二了,快抓,旁边的村子还在等着。”

    七点多了?

    林欺睫毛一颤,手指抓住衣服。

    他迟到了。

    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李丝丝焦急地绕着车子打转,七点多了,小反派怎么还不来。

    他反悔了?

    司机下车,对她说:“那个人不来了?”

    李丝丝:“来,再等一会。”

    猪贩子走了,赵彩云坐在门槛上数钱,笑得合不拢嘴。

    林欺失落地站在墙根,整个人散发浓郁的丧气。

    小猫回来了,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只老鼠往堂屋跑。

    赵彩云急忙站起来:“快,赶它出去,又叼老鼠来了。”

    林欺抬头,心里点燃出零星的希冀。

    赵彩云补充了句:“赶远点。”

    林欺点头,追着猫飞快地跑了出去。

    赵彩云见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撇了撇嘴,偷偷把钱藏到柜子里。

    林欺沐浴着晨光,脑袋被惊喜砸得晕乎乎的。

    他跑出家门,抱起小猫,抄起草垛里的书包往村口跑。

    村口越来越近,就在下一个拐弯。

    林欺心如鼓擂,突然停下脚步,不敢向前走了,颇有近乡情怯的味道。

    这么晚了,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他鼓起勇气眺望。

    果然,路口没有人。

    林欺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下,就连之前“砰砰”乱跳仿佛冲出胸膛的心脏也缓慢归于沉寂。

    他站在原地,低下头默默盯着开口的鞋子。

    脚上还穿着她的袜子。

    粉色的,很暖和。

    他眼眶酸酸的,又想落泪了。

    他太没用了。

    清晨的风吹淡了深秋的雾霭,灰蒙蒙的天逐渐清朗。

    蓦地,一双罐头厂布鞋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