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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夙愿

    秦簌一直昏迷不醒。

    这日韩攸处理完正堂之事,挂念秦簌病症,便朝着厢房走去。路上遇见女弟子端着药正要往那处送,便随口问了两句。

    “梦神医今日已来瞧过,已无大碍,一会儿应当就能醒转。”

    女弟子答完便准备告退,又被韩攸叫住,正自疑惑间,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庄主将药碗端了过去,朝她点点头,便走了。

    看方向,是秦女侠入住的厢房无疑。

    心下一喜,二庄主如此看重秦女侠,日后将其留在庄中亦不算难事。庄内女弟子修□□比男弟子难上几分,师兄弟们讨论后都道问柳山庄的直系少有女子,是以问柳功法大约以男子修习为主,于女弟子或许有几分不易。可既是进了问柳山庄学武,女弟子们必是不满足于定要逊于师兄弟,若日后有了武功堪称登峰造极的秦女侠指点,不愁没有出头之日!

    而此时厢房内,因为秦簌昏迷的时日到底太久了些,秋屹难得没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沉静着瞧了榻上的女子许久,清冷的双眼逐渐漫出些许复杂情绪。

    她是有旧伤的,他们十年间朝夕相处,她也从未对他避讳任何,他知道她的一切。

    可他自从出了雪山之后,便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她总是站在他身前,用这副纤瘦的躯干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他总仰望着,一开始是依赖,信任,而后习惯,再然后,便多了些许,妄念。

    不可言说的,妄念……

    他微微垂眼,遮住了自己眼里的一切心绪,在空无一人的厢房内,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在了她的额头。

    蜻蜓点水般的,挣扎的,虔诚的。

    “你在做什么?”

    问声,秋屹眼底忽的便只剩了冷芒和戏谑,嘴唇离开秦簌的额头,他略有些嫌恶地擦了擦,这才偏头对上那位一本正经的二庄主愤怒的目光。

    韩攸推门进来恰巧瞧见这一幕,只觉一股血气涌上了天灵盖。三两步靠近,揪住他衣襟抵在墙上,气得浑身发抖:“她是你师姐!”

    还是绝不被允许的妄念。

    “我知道啊,朝夕相伴十年的师姐啊。”秋屹嗤笑了一声,抬眼看着韩攸时有着挑衅,“我与我师姐是朝夕相伴十载的情分,她不会介意的。二庄主,管得有些——”

    “轻浮!”韩攸一拳打断了他的话,跟着又一拳打了过去,“孟浪!”

    “你将她当成什么!”

    “她将你含辛茹苦带大!”

    “你就这么对她?你就这么对她!”

    接连被揍几拳,秋屹着实有些懵了,那些话旁人常在他耳边念叨,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不经意看见了他那点不敢昭告天下的隐秘心思后,如此怒斥他。

    一句句,都像插进他心中的刀子。

    谁都能关心她,谁都能仰慕她,唯独他秋屹,唯独他秋屹不行!

    他一把将他掀开,咧嘴笑着:“关二庄主什么事?她是我的师姐!与二庄主不过萍!水!相!逢!”

    朝着他而来的拳头忽然顿在一寸距离,韩攸不知想到了什么,浑身泄了气,吐出的话,也似内心挣扎许久:“她虽是你师姐,却将你从小带大,若与你……你让江湖上,如何看她?”

    果然是这般缘由。

    秋屹听着就笑了,上下打量一番韩攸,似是十分诚心:“二庄主如此,是真将我师姐放在心上了?”

    韩攸不答。

    秋屹却似乎明白了,望着他放在桌上的药碗,点点头,笑着赖了上去:“我帮二庄主如何?二庄主便助我重建炼兵阁如何?倒也不用重建炼兵阁,这名号定会被人喊打喊杀,便助我在天山旧址上,重建我秋氏的门派,如何?”

    听对方如此轻易用秦簌与他谈条件,韩攸心底无名火起:“你到底将她当什么!”

    “女人啊。”秋屹一脸无辜,眨眨眼,“怎么?二庄主不将她当女人?她虽然是个瞎子——”

    “狼心狗肺的混蛋!她瞎了眼才将你带在身边这么多年!”韩攸一拳又揍了过去。

    “她的确瞎了眼,可是她乐意啊,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啊。”秋屹浑然不放在心上,一脸无所谓地嬉笑。

    韩攸见秋屹这般,只觉秦簌哪怕欠秋家再多,对这么个后人也算仁至义尽,但眼下对方分明吃准了秦簌的性子,要将秦簌利用得彻底。他几乎是一瞬间动了杀心,若是将这白眼狼直接了结了,秦簌日后……

    刚要动手,却被应该在床榻上躺着的人攥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