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儿，母亲只是……”萧母似乎有些局促不安，想向萧子陵解释什么。原来萧子陵的名是煜，子陵大概是他的字吧。

    “母亲既然来了，就请坐吧，刘大人的船舫可是花万金打造的。就算是皇亲贵胄，也未必会有这样的派场。”萧煜不耐烦地冷冷打断了母亲的话。

    萧母面对自己的儿子相当怯弱，不敢多说什么，讪讪地坐在萧煜旁边，似乎很畏惧他。

    我抬眼望向刘大人，此人仿佛对这样的事情喜闻乐见，眼睛里的笑意都浓得化不开了，连连招呼萧母的入幕之宾就坐，还问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呀?”

    “大人，草民秦时。’’

    秦时长得也算是赏心悦目，眉眼清秀，看起来很俊朗，只是身材略微单薄。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比萧煜大不了几岁。不过光看外貌的确是判断不出一个人的年龄的，我现在就知道两个，一个是萧母，还有一个自然是顾师傅。

    “原来是秦公子呀，不知道秦公子现年几岁，现在在哪里高就？”刘长淳好似查人口的官差似地对秦时问个不停。

    我注意到萧煜此时的神色，他的目光狠狠落在刘长淳的身上，冰冷尖锐。

    刘长淳好像没有察觉一样，继续追问秦时。秦时显然不擅长交际应酬，人又很老实，规规矩矩地回答“草民虚度二十五，现在在长乐阁当乐师。”

    “长乐阁可是个好地方呀。”刘长淳拍掌而笑。

    我初来梁国，不知道长乐阁是什么地方。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梁国都城一家极有名的青楼，达官显贵一般都喜欢去哪里寻欢作乐。萧煜的母亲居然与一个青楼的乐师交往亲密，刘长淳故意追根问底显然是想让萧煜难堪。

    “看来刘大人对长乐阁真是熟悉得很呀，萧煜道，“如果不是经常能看到刘大人尽心竭力辅佐君上处理政务，子陵还真要以为大人是那里的常客了。”萧煜冷笑说。

    “到底还是子陵表弟明白我。”刘长淳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叫秦时对吗？”萧煜对秦时说道。

    “回萧大人，正是。”看得出秦时也很是不安忐忑。

    “你和母亲相识多久了？”

    “没很久，大约，嗯，大约也就两三个月的样子吧。”

    “是吗？母亲很赏识有才华之人，秦乐师大概是才华横溢之辈。在长乐阁真是埋没了人才，想来定是心有不甘呀。”

    “岂敢。草民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乐师而已，什么都不懂，能有个栖身之所就很好了，哪里还敢有其他的什么妄想。”

    “秦乐师太过谦虚了。不过有时人谨慎谦虚点很好，老实本分，不妄想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才能活的长久。秦乐师你说对吧？”萧煜笑着说道，但眼睛里的冰冷却没有褪去，语气貌似很和善。

    “萧大人说的是。”如今在萧煜面前的秦时简直可以说是诚皇诚恐。

    “哎，子陵你也真是的，秦乐师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做什么不本分的事呀。瞧你说的。”刘大人油腻腻的笑挂在脸上。

    “秦乐师别介意呀。子陵少年得志，如今深受君上信任，就是我，虽然官阶在他之上，也要让他三分的。这人一旦得意呢，就容易忘乎所以，你不要介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