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和女朋友瞬间感觉如芒在背，他两互相死死地抓着对方朝暮天欹靠去。老王不住地指着那只手，吓得说不出话来。

    “就就就，就是它！”

    离不栖一把推开二人，说时迟那时快，他右手在空中一挥，凭空变出了一根洁白的羽翎，两指一并朝那手射过去！

    谁知那白手反应极快，竟然堪堪躲过了凤凰的一击，只被割下来一根中指，便溜得无影无踪。

    “该死！”离不栖负气，当下就要去追，却被暮天欹拦住。她一手在老王二人面前打了个响指，一边对离不栖道：“有古怪，勿追。”

    离不栖只好一招手先将那根断指拿了过来。他端详了下，看不出什么，便递给了暮天欹：“你怎么看？”

    “啊！这，这这这？”老王被暮天欹消除了记忆，看到眼前的人感觉有些怪异。

    自己不是正在厕所隔间酣战吗，怎么忽然就到了大厅，而且还和“求而不得”以及离仙君在一起。

    他刚想询问，就看到了离不栖手里的那根断指，觉得有些眼熟。

    “闭嘴！”脾气特别不好的仙君又呵斥了他。

    嗯？为什么我要用“又”呢？

    “无事。快下班了，你们先走吧。”暮天欹不欲多言，打发走了二人。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断指，一时也说不出这是个什么。

    “是人么？”离不栖问道。

    “不像。”她将断指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指甲厚得异常，应该不是人。”然后又放在小巧的鼻尖闻了闻，肯定地道：“而且有股鸟味儿。应该只是鸟。”

    “……”离不栖无语：“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鸟。”

    “你是。”

    “我不是！我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凤凰。”离不栖挽尊。

    “那还是鸟。”

    “你一条‘带鱼’有什么资格说我？”

    暮天欹不答，伸手直接将那断指怼在了他面前。

    “干嘛？”

    “闻闻。”

    离不栖狐疑地从她手里拿过断指，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似乎比这怪指还要冷。

    他看了一眼这黑黢黢，脏兮兮的断指，不情不愿地将鼻尖凑了过去，半晌颇为疑惑地道：“还真有股鸟味儿……”

    他偏头看看暮天欹：“知道是什么鸟么？”

    暮天欹摇头。

    两人对视一眼，无论如何今天都算是收获颇丰，于是也不再待在这阴嗖嗖的地方纠结，打算先回去再说。

    路上，离不栖忽然说想吃冰棍，指使暮天欹去帮他买。

    “你到底何时走？”

    “你给我买了，我便走。”某人扬着下巴，丝毫没有自觉。

    暮天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朝旁边的小卖部走去。

    “不准去哪儿！去大商场！”

    “这哪里有大商场！”

    “隔壁区有一个！”

    暮天欹跟他认识也有段时间了，知道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将自己支开。

    她刚才见他手机响了，是“老秦”打过来的，恐怕是什么自己不能听的内容。

    老秦么……

    暮天欹回忆了一下那天在公司见到的那只青鸾鸟。

    没错，那秦路安原身乃是青鸾。“凡像凤者有五色，多赤者凤，多青者鸾。”暮天欹第一次见他时便感受到了一种清正祥和之气。比起那招摇的凤凰来，秦路安低调多了。

    此刻，九天事务所内，秦路安正靠在窗台上朝外眺望。他刚下飞机，眼神有些许疲惫，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这是第几年了呢？

    他默默地数着。神兽的寿命太长了，沧海桑田，岁月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眨眼间。许多事他都不记得了，那些曾经的刻骨铭心也渐渐变成零星易碎的斑驳情绪，纷纷扰扰却不甚清晰。唯有一个人……

    无论过去千百年，那灿若星河般的笑容却始终无法忘怀，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发清晰。

    “阿秦，你看这是什么！”一个清脆的少年声从脑后传来。秦路安躺在石山上，不消睁眼便知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