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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许渊洗了澡出来的时候,黎晓东没在屋子里。这个人又跑出去了?不是怕冷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也没见黎晓东进来。

    许渊有些失落,这是已经走了吗?

    招呼都不打。

    他手机没在屋子里,正准备出去拿,黎晓东进来了。

    他是用脚踢开的门,手里捧着个碗,“快点快点,好烫。”

    许渊伸手去接,黎晓东还往回撤了一下,“很烫,快让我放桌上。”

    他把碗放到桌上,两手捏着耳朵,“烫死我了。”

    “你干嘛去了?”许渊看着桌子上这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问黎晓东。

    “给你煮粥啊。”黎晓东看着他,“你没吹头发啊?还在滴水。”

    “你吹风机呢?”

    “没有吹风机。”许渊笑着,“屋子里不是开暖气了?不冷。我吃了药,好多了。”

    “你发着烧呢?”黎晓东又去洗手间找了浴巾,“快来擦擦。”

    许渊笑着接过来,认真的在头上糊弄了两下,“来,你告诉我,你这个米水分离的东西叫什么?”

    这句话成功的转移了黎晓东的注意力。他看着桌上那冒着热气的碗,碗里确实有水,有米饭,也确实煮熟了,可是却不能称之为粥。

    因为,太稀了。

    稀得像是用隔夜的米饭,直接泡了白开水,水还给倒多了。

    “粥。”黎晓东很坚持。可是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我打电话给爷爷,爷爷说就是把米和水放进锅里,煮开再熬个三十分钟左右就行。我还多等了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是这个样子。那水,怎么都不见少呢?”

    他说这些的时候因为有委屈的成分,音调又变成了那种软软糯糯的调子,像是撒娇一般。

    眼睛里还有水汽。

    许渊实在没想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亲自下厨给他煮粥,而且他这双钢琴家的手,如今看起来通红通红的。

    “不需要你做这些。”许渊叹口气,从衣柜的底层翻了一个暖手宝出来,通上电,他拉着黎晓东的手坐下来,帮他搓着,一双手冰凉。

    黎晓东看着许渊,他的手掌摩挲着他的手,不一会儿就给捂暖了。可是许渊还是握着,没有松开。

    “晓东。”

    “许渊。”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又都笑了。

    “你先说吧。”许渊把暖手宝放进黎晓东手里,拿过碗,一口口喝粥,他眼眶湿热,内心是柔软的饱满。

    “为什么没有回家过年?”黎晓东捂着暖手宝,他想知道许渊的秘密,那些他自己,邵东阳,还有其他人藏着掖着都没说的秘密。

    许渊应该是没想到黎晓东会说这个。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他抬起眼看着他,“都跟你说了我无家可归,你也没收留我。我没地方可去。”

    这话说得也太可怜。

    “我以为你开玩笑的。”黎晓东当时真没当真。他以为那不过就是话赶话说到那里的一句玩笑话罢了。他不知道许渊无处可去,要不,他肯定不会让他一个人。

    “真实的我跟你看到的,很不一样吧。”许渊把碗里的汤汤水水都喝完,看着黎晓东把碗筷都收了出去。

    “放那儿,你别洗。我这儿没热水洗碗。”许渊走到门边上,黎晓东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总让他感觉不太真实。

    黎晓东把碗筷放进池子,他还真没打算要洗,太冷了。许渊这儿洗碗做饭都是井水,凉的彻骨。

    “好冷。”黎晓东跳着进了房间,把寒冷关在门外。“你去睡会儿。”

    许渊是真的得休息了。吃了退烧药,洗了澡,吃了饭,他现在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躺到床上,黎晓东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着他。

    “我也跟你看到的不一样。”黎晓东看着许渊,扯了扯被蹭皱的床单,“你肯定以为我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吧,什么都不会。每天也穿得像个花瓶似的。”

    “呵,给自己定位还挺准。”许渊笑了。

    黎晓东弯了弯嘴角,他说,“我也是个人,也有烟火气的。有感觉,会思考。我不是什么都不会,我只是被你们保护得太好了。”

    “嗯。我觉得下次你煮的粥一定会比这次水少。”许渊笑着说。

    “靠。不许再提这个。”黎晓东揉了揉鼻子,“许渊,你是……老师的儿子吧?”

    许渊看着黎晓东,这孩子还是挺聪明的。

    “你不回家,是因为当年退圈的事儿吗?”黎晓东看着许渊,他没反驳,那么他说的就是对的。“我不是要问你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你要是不愿意提,我就不说。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许渊撑着身子想坐起来,可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好像前面那几天撑着的那股精气,在看到黎晓东的那一刻都散了,他在这里,好像一丝从黑暗的缝隙中透过来的一缕光,可以让他找到一个出口。他的那些防备,都为他卸了甲。

    “你别动。”黎晓东也没让许渊起来,他给他掖了掖被子,“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就听我说也行。虽然我不太会说话。”

    “你这可不像不会说话的样子。”许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