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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沚渊?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结界严实的很。你是如何进来的?”我目瞪口呆的望着来人脱口问道。

    沚渊呆愣了片刻,随即展颜笑道,“以前你是汐泗时,便总喜欢往这三十三重天跑,这一处禁地,你似乎格外感兴趣,故而我便随意钻研琢磨了一番,寻出了破解结界之法。”

    我一阵头疼,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重复他那句“随意钻研琢磨了一番”,随意,随意,您真是随意的就给这结界破了,您真是随意的有点天理难容。

    面皮随之一红,深感自己于修行二字之上也是差劲到了天理难容的境界。

    “以前我还纳闷,那样一个贪玩淘气的你,怎么就偏偏对这重律法严明的清净天感兴趣。”一双眼睛堪堪近乎宠溺,“今日才知,原来这里是你的家。”

    清晨的露水气息混合着山谷里的腐枝烂枝,协同沚渊那淹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一并袭来,我有些招架不住,随即一个喷嚏冲出面门。

    正要暗自擦去随着喷嚏喷出来的鼻涕之时,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扣住了我放在鼻头的双手,不容我尴尬的间隙,便替我擦去了黏糊糊的鼻涕,随之优雅的自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方洁白手帕擦净手掌。

    这,委实是一种近乎恶心的温柔。

    我想,莫非是我先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又或许是昆仑镜显像显的不够明了,可能我还要再说的详细一些。

    “三殿下莫不是将我错认成了五万年前的汐泗,便是那都是我撕扯出的灵魂,便是我同她都借着这个壳子活着,这内里的东西也是大相径庭的很。”

    沚渊随之一震,我心头泛起丝丝酸涩,但思前想后,纵观十丈红尘历代的话本子,但凡诸如此类的将一腔对已死之人的相思嫁接到相似之人身上的结局,一般都是惨痛的。人界还有句话,叫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么跟他耗着,不若现在便放下狠话,彻底让其清醒,也省去了日后的许多麻烦。

    我长出了一口气,“五万年前汐泗便死了,被岚雨捏碎了生魂,这你也是亲眼目睹的,如今这个壳子里,宿着的是我,昔年柴桑山上的桂花树,现今三十三重清净天上的戴罪上仙——青樾。”

    我看着那往日淡泊如水的脸色渐渐惨白,深觉自己的不厚道与残忍,心下默念:我这般说也是为你好,我这般说也是为你好,你切莫怨我,切莫怨我。

    却见那黯然失色的一张脸倏忽之间春风和煦,下一刻便投给了我一个阳光十足的微笑,“一样的,你们从来都是一样的,不说五万年前,便是十万年前,也是一样的,从来都是你,一直都是你。”

    我略略有些头痛,这人看起来精明豁达,怎么内里竟然痴傻成这般。

    转念一想纵然是再开明豁达的人也可以原谅是颗情种的事实,这些委实让情种难以接受的前尘往事,还是需要有时间来缓冲的。

    正想着,却闻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人声,我才意识到还未问清沚渊出现在此处的目的为何,只好生硬的打断他一番伤情愁绪“不知三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他终于被我唤醒一般回过神来,和蔼笑道,“青衡上神沉睡九万年再度归来,八荒诸神陆续前来拜访,许是今日天气不错,来的人有些多。小樾儿若是在此处呆的腻了,我便领你出去同上神说两句软话,想来当着众神的面,这个薄面我沚渊还是要的起的。”

    一句话清清淡淡的险些让我泪奔,沚渊你果然是这天上地下最最贴心之人,“自然是想出去的,自然是呆腻了的。”我头如捣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