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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要嫁人

    “恪儿,”诚亲王示意儿子坐近些,说着家里人私密的话,“姮儿可向你言说过心上人吗?”

    世子摇头,“不曾。父亲知道得,姮儿从来也无此心思。”说罢还想再落实一遍,转头去问世子妃陈氏,“姮儿平时与你说话多,可曾说过什么男子吗?”

    世子妃被无来由地问了这一句,楞下半晌才道:“有倒是有,但都不是女儿家心思,上次和户部侍郎家的次子射箭争彩头之后,她来我这里抱怨过几句。旁的……”世子妃努力思忖,“也没什么。”

    诚亲王听了直叹气。

    世子见状出言就要劝,嘴还没张开,便被诚亲王堵了回去,“不必说,为父心里有数。”

    回到府里已是晚饭时,袁姮向父亲兄嫂见过礼,正打算回房换下骑装,忽被诚亲王喊住去了书房。

    “父亲。”袁姮立在桌前,端庄规矩。

    “坐吧,”诚亲王无意责备女儿,只是觉得有些话必是要说明的,“饭还没好,咱们父女俩正巧好好说会话。”

    袁姮惴惴坐在了侧椅上,“父亲,近日是我鲁莽,没有顾及诚王府的颜面。”

    诚亲王摆手道:“不为这个。慎王家什么德行,为父心里清楚,你是娇纵,但也不是好挑事的性格。既知丢了颜面,以后便要多加留心,少与那这个人来往。事已过去,就翻篇吧,今日谈心不是要说这个。”诚亲王将自己的椅子拉近到女儿身旁,柔声问:“姮儿,你嫂嫂对你好吗?”

    “好,很好!”袁姮朗声回答,她没有母亲,小时是长姐操心,后来长姐故去,便全靠大嫂护持。父兄再亲近,终究是男人,有些女儿家的事,只有大嫂才明白,才有那个心思。

    “你哥哥和嫂子不想让你有负担,所以从来也不说,可我这个做父亲的眼下却不得不说。”诚亲王神色严肃起来,“咱们王府如今是什么光景,你心里可清楚?”

    什么光景?

    袁姮乍然愣神,很快反应过来,“父亲是说朝局么?”

    诚亲王袁其鄂是已被处死的暴君、如今称着献帝的那位的叔父,亲王之位由他兄长敕封,到今天已三十五载。

    诚亲王点点头,“当今圣上圣驾入京,我们这种人家,原该是活不下来的。但陛下未曾赐罪,甚至连世袭的王位都留着,于我们是大恩。”

    袁姮低头道:“女儿明白。”

    “陛下是仁君,也是明君,留下咱们自然有留下咱们的用意,前朝诸多亲王,也不是个个都有好命。”

    袁姮清楚。献帝死后,袁氏一族举凡跟着献帝行差踏错的,尽数被砍头抄家,最后六亲王九郡王死的死逃的逃,只剩诚王慎王虔王三人,依旧是钟鸣鼎食之家。

    “除了咱们府,慎和虔均是新赐封号。”

    谨慎、虔诚,是陛下的叮咛,更是警示。

    后头的话,诚亲王不便再说。袁其鄂能活下来,保住这王位,终究原因是他曾助力陛下勤王,夺下这至高之位。

    在京城还充斥着靡靡之音时,在勋贵们为讨好暴君不惜出卖儿女时,袁其鄂就知道,献帝这皇位坐不长。

    身为君上,不考虑百姓死活,不勤于政务朝堂,整日声色犬马,以折磨人取乐,这样的皇帝不配坐龙椅。袁其鄂有心造反,但他不想当皇帝,也不适合当皇帝。

    几番斟酌后,袁其鄂秘密联系到了远在西北的霍城王,竭尽全力,辅佐他推翻暴虐统治,换上一个新王朝。

    所以诚王府能留下来,所以他的子女们还能过富贵日子。

    袁姮心里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