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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醉酒

    那种与人不同的感觉说不出来,却总能眼眸一定,让人若有所思起来。

    就好像他这个人身上有很多奇怪的点可以拿来探索,这么说又好像很没礼貌,但却发自内心。

    晚自习下后,边崎之不太愿意回家,觉得无聊就想去网吧泡会儿,却意外路过了那个叫做“wait”的酒吧。

    他目光一定,总觉得这个酒吧的名字里藏着故事。

    于是也就想进去看看故事。

    一路挤到吧台。

    “订台。”边崎之说。

    沈一欧低头在电脑上搜查一圈:“没了。”

    他说着抬眸望去。

    “你怎么来了?”沈一欧一惊。

    “怎么是你?!”边崎之更惊:“所以你每天不是来泡吧的,是打工的?”

    沈一欧无奈一笑,点了点头。

    边崎之有点愣,大概是因为他在灯红酒绿下看见了沈一欧的眼睛,看见了那个令人好奇的点。

    但他却没有感觉到那种探索到秘密的快感,有点复杂的心绪。

    “没座了,散台吧。”沈一欧敲了敲桌。

    边崎之回过神来:“那我可以坐这里吗?”

    “可以,这里随便坐。”沈一欧淡淡道:“喝点什么?酒量怎么样?”

    “有什么?你推荐一下。”边崎之看着他。

    沈一欧说起:“按价钱依次往下分别有黑桃a,百威,乐堡,国……”

    “百威。”边崎之打断他。

    沈一欧转身拿了酒给他,附带递过去一个水果盘。

    “赠品?”边崎之看了眼。

    沈一欧凑过去悄悄说:“老板不在。”

    边崎之笑了笑吃了块苹果:“小欧哥哥真好。”

    沈一欧被叫着抱了箱酒去。

    边崎之就坐在吧台漫不经心喝起酒来。

    这个年龄的孩子最是控制不住情绪,无论与自己有无关系,轻撇一眼他人的遗憾与心酸,也会不由得揪心起来。

    就像现在,他有点替沈一欧烦心。

    从不规律的作息里抽出不够的时间来学习,成了淮宁高中的年级第一,若是没有耐性,根本办不到,可他做到了,边崎之却不觉得他真的有耐性,或许只是他把苦当做了生活,不愿翻开云雾去看见安逸,所以才能将自己磨砺得这么锋利。

    就像被遗弃的野草,四季无人照料,却依然茁壮向阳,足以抵挡一切风暴。

    恍惚间他已经喝空了一瓶百威。

    沈一欧也悠悠回了吧台。

    “再来一瓶。”边崎之说。

    沈一欧没给:“晚上别喝太多,小心遇到人贩子。”

    “我都十七了,人贩子拖不走我。”边崎之说。

    “我们这儿不一样。”沈一欧凑过去小声跟他说:“我们这儿野,别说十七,二十七都拿这儿没招。”

    “这么吓人?”边崎之道:“那你怎么没事?”

    “我一般不喝酒,下班过后都是跑回家的。”沈一欧说。

    边崎之笑了起来:“神经病。”

    “小帅哥,过去喝一杯啊?”一位女生搂上边崎之的腰,眼睛里藏着勾。

    边崎之转眼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今天不空,改天哈。”

    女生撇撇嘴,松开他走了。

    沈一欧抬眼看他:“还挺委婉。”

    “主要是怕被揍。”边崎之笑说。

    沈一欧也笑笑:“我还是夸夸你明哲保身吧。”

    “我的酒呢!”边崎之叫道:“再不给我投诉你了啊。”

    “投诉吧。”沈一欧说:“老板不在。”

    “哎哟你就给我吧。”边崎之扯住他的胳膊:“小欧哥哥你最好啦。”

    沈一欧心头一惊,眼神不定地撇了一眼缠着自己胳膊的手,拿了瓶酒塞进边崎之手里。

    边崎之这才满意地喝起来。

    “你家规里没有早点回家这一条吗?”沈一欧问道。

    “我家家规不纠正恶习,只明确良习。”边崎之笑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点。”

    “我以前还想过这家规有点松散啊,但也不敢跟我爸提,怕他马上去改,然后我就彻底凉了,现在大概想明白了一点。”边崎之说:“家规是祖上传下来的,都是人之常理,放在那里让大家都去恪守就行,但恶习这种东西取决于大人,如果从小养得善,那他就善,如果老没人管,也许就成了个不入流之辈,先辈大概是想给现在的人一些教养的机会吧。”

    沈一欧透过混乱的音乐声去听边崎之的一字一句,不由得一笑:“这就是你们豪门出身的人和我们这些人的区别。”

    “你们这些人?”边崎之看向他,目光悠长:“我不觉得你和这些人是一类。”

    沈一欧手上的动作一滞,眼也不抬,随即淡淡一笑,没了话。

    “你哪一类都不是。”边崎之仰头灌了口酒:“你就是你,没必要把自己归类来看,你只管做你自己就好了。”

    沈一欧不再与他说话,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低头去写作业。

    边崎之有一搭没一搭的抿酒,时不时撇他一眼。

    没必要归类来看,真要归类也不该这样来归,太潦草了,与其说潦草,不如说是对沈一欧不公平。

    人也可以分为孺子可教和屡教不改两类,这种分法可以刨去身世与习性,以及不堪的生活状态,只考你是否可教。有的人从坑坑洼洼的小道里走出来,听到教诲依然会放在心上,做在行上;有的人即使出身名门,拥有先人一步的优势,却也不听教诲。

    而沈一欧就是第一类。

    他只是不曾拥有好的教育,就像他的学习成绩,这样的成绩放在边崎之的学校只是中等,而他却花了最大的力度。

    花最大的力度考了中等的成绩,足以证明他是孺子可教却也缺乏资源,亦或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