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大露易丝张口欲要大喊“我从没骗过他”，却又瞬间理智回归，把无谓的谎言憋了回去。

    大卢瑟瞥了未婚妻一眼，道：“看来露易丝卧底犯罪辛迪加的事早就被夜枭知道，他故作不知，其实是为了算计你们。

    当他决定用魔力裂变炮对付地球时，犯罪辛迪加其他人对他便没有多大用途。

    等我消灭犯罪辛迪加，带着露易丝来到主宇宙，你们一定会因为我们带来的消息放松警惕——”

    想到昨天覆盖天空的白光能量罩，他顿了顿，脸上露出自然的欣慰笑容，“幸好你们并没放松警惕，夜枭终究失败了。”

    “我们差点放松警惕。”动物侠心有余季地说：“你和露易丝来地球当日，我还兴奋地提议——连续几个月的危机终于结束，我们要好好happy一下。

    大家都很赞同，赛尼斯托和圣行者差点直接离开地球。

    结果几小时后，哈莉发来警告，让我们要更加小心。”

    大卢瑟惊疑道：“她当时已经怀疑夜枭得到莫比乌斯之椅，所以才请天父帮忙？为什么会怀疑，她甚至没见过......唔，她见过夜枭一面，难道当时夜枭身上散发知识之神的神性？”

    动物侠回忆道：“我记得哈莉只是很惊讶，为何夜枭肉身死后灵魂消失不见，并没发现神性之类的。”

    “夜枭说他的灵魂上传到‘智子’上......”大卢瑟和来克斯卢瑟一模一样的脸庞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我明白了，‘智子’的本质就是莫比乌斯之椅！

    犯罪辛迪加看到的球形‘智子’，只是夜枭本体操控的玩具。

    我就说，原子战衣技术顶多让‘智子’穿梭量子维度，怎么可能修改时间线？”

    “唉，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夜枭连创世星神格都已舍去，坐上莫比乌斯之椅的他犹如龙入大海，只要不主动犯下大错，谁也抓不到他。”黛娜叹气道。

    大露易丝脸上带着不甘与愤慨，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道：“难道哈莉奎茵彻底放弃了，没有任何针对他的计划？”

    大卢瑟皱了皱眉，抬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几位英雄只当她在为夜枭欺骗自己而愤怒，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黛娜摇头道：“哈莉目前的工作重点放在万天仪，夜枭只是癣疥之患。”

    “如果夜枭下次再带魔力裂变炮进入主宇宙，对地球进行炮击呢？”亚历山大问道。

    “七位灯主一直在了望塔守护地球，直到哈莉归来。”黛娜道。

    “其实，今晚哈莉就会回来，你们要不要去见见她？“动物侠看着大卢瑟两口子问道。

    “今晚？”

    大卢瑟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喔，今天是周六，晚上八点有她的讲经大会。

    但她前几次只在主宇宙停留了两小时，讲完经就马上离开，我有机会见她吗？”

    对直面哈莉，他心中有些忐忑，脸上却满是期待。

    “哪怕为了夜枭的事，她这次也会多停留......嗯，半小时应该够了。”动物侠盗。

    ......

    这周六是“一月讲经”的最后一次。

    今晚之后，就不会再有固定的一周一次讲经夜。

    不过最后一次讲经却没多少外宾。

    由塔马兰母舰组合而成的讲经大圣堂足以容纳百万人，却只来了寥寥三四万外星老，以至于地球普通人终于有机会现场听经。

    之前哪怕门票免费，也只有外星老来了才能进场。

    进入会场的就有大卢瑟夫妻。

    其他人都满脸虔诚，深深沉醉于“圣哈莉”的声音，进入忘我状态，连正联一众英雄也全神贯注、无法开小差，但大露易丝越听越烦躁，恨不得仰天大吼：狗屎的圣哈莉，你不要再叽叽歪歪、胡说八道啦！

    她终究没失去理智，没有大吼，只是碰了碰身边眉头紧蹙的未婚夫，悄悄传音道：“你感觉如何？”

    “很不舒服，我感觉她在扭曲我的思想和意志，心里有些反感。”大卢瑟先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又道：“但她真的很厉害，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她的语言，她心中的道理，已经化为可以影响人心的实质力量。”

    “我很讨厌她。”大露易丝道。

    大卢瑟沉吟道：“她这么强大、强势，对我们的处境的确不太有利。”

    “我们按照原计划，找机会吞掉她的力量？有了厚皮神力，你就是天下最强大的男人。”大露易丝兴奋道。

    大卢瑟冷静地说：“之前虽然有过念想，但真站到她跟前，我像是在面对上帝本人，有种绝对无法战胜的挫败感。”

    “她只是得到上帝赐福的幸运儿，哪配和上帝比？”大露易丝不忿道。

    “我只是比喻，没人打得过上帝。面对上帝一般的哈莉奎茵，我的赞沙神力只怕也不会太好使，毕竟我的神力来自沙赞巫师，他打不过哈莉奎茵。”大卢瑟叹道。

    来主宇宙之前，他还踌躇满志，计划谋夺魔女哈莉的厚皮神力，然后去找亚魔卓算账——从正联英雄口中，他终于知道当日偷窃他神力的神秘人的身份。

    来到主宇宙后，他才明白自己是沙赞的神卷者，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比较明确的定位。

    “只要你不停吸收超能力，沙赞巫师绝非你的极限，你是天下最强的，你没有极限。”大露易丝有些激动。

    她嫁个超霸，只因超霸是地球上最强大的男人。

    她投入大卢瑟的怀抱，只因大卢瑟横空出世，凭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犯罪辛迪加，取代超霸成为世上最强大的男人。

    她的男人一定要是世上最强之人！

    大卢瑟低喝道：“冷静点，现在当务之急是取代哈莉奎茵的认可，彻底在地球扎下根。

    我曾经能容忍成为犯罪辛迪加俘虏的屈辱，现在也可以暂时蜷缩爪牙忍受哈莉奎茵的统治。

    只要我们坚持不犯错，无论她对我们是什么样的感官，都无法对我们下手。

    忍受犯罪辛迪加的折辱，我最终收获他们所有人的超能力，实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现在寄人篱下，一旦机会到来，我必然可以获取更多、更强的超能力，最终成为这个宇宙的最强者。”

    大露易丝挽住他的胳膊，兴奋道：“你有如此才华，又有如此大志、如此毅力，必定得偿所愿，成为天下第一。”

    “别说了，讲经结束了。”大卢瑟拍了拍她的手臂，提醒道。

    他们一直在精神传音，并没惊扰到边上的信徒。

    此时讲经结束，哈莉飘然离去，台下的听众也从沉醉中清醒。

    “呼，每次听哈莉讲经，都忍不住沉入其中，忘记了时间。”

    黛娜看了眼手机，果然又过去两小时，不经感慨万分。

    “哈莉似乎离开了。”大卢瑟道。

    “只是离开讲经礼堂，我们回正义大厅。我给她留了信息，她会在那等我们。”黛娜道。

    ......

    哈莉的确去了正义大厅，这会儿正在与百特曼说悄悄话。

    “亚历山大卢瑟和露易丝来恩......嗯，是大露易丝，他们这几天表现都很正常，没表现出任何犯罪倾向。

    大卢瑟来地球第二天，稍微熟悉我们的情况后，就用几项在3号宇宙研发的技术，找韦恩、来克斯等科技公司换了一大笔钱。

    大概20亿美刀。

    拿到第一桶金后，大卢瑟首先购买了一栋价值4.2亿美刀的大厦，现在被命名为‘卢瑟大厦’。

    他们两口子现在就住在卢瑟大厦里。

    第三天上午，他新成立了一家名为‘卢瑟实验室’的科研机构。

    下午他脱掉西装，披上披风，在大都会做超级英雄。

    傍晚的时候，他已经拯救了两个落水的儿童、三位差点出车祸的市民，和一只流浪猫。

    第四天，他公开接受记者采访，述说自己在3号宇宙惩奸除恶的艰难，并对主宇宙地球的安宁与美好赞不绝口。

    同一天，大露易丝接受专访。

    大卢瑟在节目即将结束时向她求婚，并宣布在月底结婚。

    今天又有消息传出，说他们两口子要参加一档名为‘妻子的浪漫’的综艺节目。

    对了，动物侠还邀请大卢瑟客串他最新主演电影《动物都市》，他也同意了。”

    百特曼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哈莉道：“我感觉他没有伪装，他真的打算在地球好好生活。

    即便带有目的，也只是洗白超女王在犯罪辛迪加的黑历史。”

    “那你还会不会继续盯梢他们？”哈莉问道。

    百特曼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他们现在没问题，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出现问题。”

    “我对你的指望，也只是保持对他们的警惕，别让正联被他们暗算。”哈莉道。

    “为什么怀疑他们？”百特曼问道。

    “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们，我十分肯定他们都不是好东西，让你盯着他们，只是不想你们中的谁被‘赞沙神力’吸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哈莉道。

    “你说他们不是好东西是只凭感觉，还是有明确的理由？大卢瑟和来克斯·卢瑟一样大，今年四十七岁。

    一个17岁的少年，拥有无限可能，谁都猜不透他未来会怎样。

    一个47岁的中年人，人生已经过去大半，什么样的人品和性格，差不多已经定性。

    到现在为止，大卢瑟依旧是一位英雄。”

    哈莉点头道：“你说得对，目前为止，大卢瑟的人设还没崩，我的任何说辞都不太有说服力，可我只是让你警惕，没让你做掉他。”

    今晚的讲经大会上，所有人都沉浸在上帝教义中，只有大卢瑟两口子，情绪和心境与周围格格不入，特殊得像明亮天空上的两朵乌云，哈莉能清晰感知。

    不过这种事说了没多大意义，上帝之道本就不是适合所有人。

    “既然你坚信他总有一天会对我们出手，那你有什么安排？只有千日做贼，千日防贼终有疏忽大意的时候，被动防御也不是你的风格。”百特曼道。

    哈莉意味深长地笑道：“你想让我怎么‘安排’他？”

    “不是我想怎么安排他，我只是希望你在拿到证据之前，不要悄悄对他下黑手。

    至少现在，他是一位正义的英雄。

    英雄不可受委屈，更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百特曼郑重道。

    “嘿嘿，哪还需要我动手？我只是担心你们被暗算，担心和着急不是一种情绪，急得有别人。”哈莉笑容诡异道。

    “谁着急？你什么意思？”百特曼惊疑道。

    “天机不可泄露。”

    ......

    “什么，哈莉已经走了？”黛娜不甘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还没见到她人呢，而且我给她留过言，说要见她一面。”

    “她等了半小时，始终见不到你们的踪影。”百特曼道。

    黛娜回来时，已经快晚上11点，而讲经大会10点就结束了。

    “我们也想早点回来，但讲经礼堂挤了百万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现场，太激动了，比过圣诞节还开心，堵在那不肯离开，一起大合唱，唱歌颂‘圣哈莉’的圣歌，一遍又一遍，越唱越兴奋。我们总不能当众使用音爆通道吧？”黛娜叫道。

    “哈莉平均三分钟拯救一个世界。”百特曼道。

    黛娜不说话了。

    大卢瑟有话说，“真遗憾，早知道讲经礼堂这么拥挤，我就不去了，我想见哈莉一面。”

    “哈莉奎茵说什么了？她打算怎么处置夜枭？”大露易丝问道。

    “哈莉说魔力裂变炮危机彻底解除，七灯主解散，不用再驻守了望塔。至于夜枭，她不会放过他，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要专心致志对付反监。”百特曼道。

    大卢瑟疑惑道：“夜枭没落网，她也不打算立即追捕他，怎么就说魔力裂变炮危机结束了？万一夜枭再来一次怎么办？”

    “哈莉说她另有安排，就盼着夜枭再次进入主宇宙。”百特曼道。

    ......

    七灯主小队解散，卢瑟也失去橙灯之主的身份。

    讲经当晚，就被哈莉收走“拉弗利兹灯戒”，再次回归贝尔丽芙监狱。

    他守护地球有功，阿曼达沃勒言而有信，坚持一秒钟减刑10年，卢瑟一共减刑1500年，还剩800年的刑期。

    回到监狱一周后，卢瑟被狱警带到沃勒的办公室。

    “沃勒，你找我做什么？”卢瑟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气色很好，面带笑容。

    沃勒则阴沉着脸，看着心情很不好。

    “你的事发了。”

    “我什么事？”卢瑟疑惑道。

    “别装了，眩晕伯爵已经将你告发，他获得20年的减刑。”沃勒冷冷道。

    卢瑟表情一滞，强笑道：“我不懂，我和眩晕关系很一般，最近也没交流过，他诬告我什么了？”

    “你暗中联络超级恶棍，用重金收买他们，让他们帮你做掉‘唯一英雄’大卢瑟。”沃勒道。

    卢瑟愤怒地一拍桌子，向沃勒吼道：“法克，不要在我面前叫他‘大卢瑟’，没有大卢瑟，我也不是小卢瑟，世上只有一个卢瑟，那就是我！”

    “你承认了？”沃勒很冷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在炸我？”卢瑟惊怒道。

    沃勒摇头，“你去看电视或报纸，市民们都称呼‘唯一英雄’为大卢瑟。

    为的就是把他和你区分开。

    大家已经习惯称呼他为‘大卢瑟’、你为‘小卢瑟’，我不是针对你，也不是刺激你，证据确凿，用不着。”

    “法克，这就是我想杀他的原因！”卢瑟表情有些狰狞，“沃勒，我们合作，你帮我搞定那个王八蛋，我给你100亿美刀！”

    “你觉得我需要钱？”沃勒澹澹道。

    “你有女儿，100亿能让她跨越阶级，成为上流人士。”卢瑟盯着她的双眼道。

    沃勒轻蔑一笑，“我宁愿让她加入天眼会做特工，也不想她当什么‘上流人士’。”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满足。”卢瑟道。

    沃勒摆手道：“你走吧，看在上次守护地球的份上，我不会让法官起诉你‘谋杀未遂’，但你聪明点，不要继续做蠢事。”

    当天晚上，卢瑟越狱了。

    沃勒全力搜捕，找了两天也没找到他半点踪迹。

    “喂，我是沃勒，你们提醒一下‘唯一英雄’大卢瑟，小卢瑟越狱了，他的目标似乎是他。”无奈之下，她只能拨通正义联盟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