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回来了？”赛琳娜有些惊讶，也有些紧张，连忙问道：“白银城方面怎么说，有没有惩罚你？”

    “惩罚我？呵呵呵......”哈莉张开嘴巴，指着自己的舌头，声音别扭地说：“你看，这是米迦勒大君对我卓绝功勋的奖赏，上帝之舌！”

    赛琳娜与边上几人都盯着她粉红的舌头仔细看，果然见到舌尖闪烁浅金色的光芒，似乎有一个复杂的符文。

    她们不仅看不清楚，甚至无法仔细观看，无法长时间盯着它看。

    当盯着它看时，立即有一种神圣宏伟的沉重力量压在灵魂上，让她们意识恍惚，脑袋胀痛，心中升起本能的敬畏之情。

    哈莉晃动自己的小舌头，得意洋洋道：“看到了吧，这便是火之舌之所以成为火之舌的原因。

    他曾经是上帝之舌，现在他的一切遗产都属于我。

    包括天堂火焰天使军团，也成为我的下属。

    我拯救火之舌与众天使有大功劳，彻底摧毁诡异母巢功加一等，阻止混沌魔力海潮倾泻到多元宇宙，再功加三等，功莫大焉。

    此时此刻，我已经官至极品，成为真正的天堂巨头，还是比别的巨头更巨的那种‘实权领主’。”

    “可是乌列并没活着回到天堂呀，还有一万多位天堂天使残魂，全没了，大君没有责怪你办事不力？”上都疑惑道。

    “大君明察秋毫，知道我已经做到最好，只是乌列太愚蠢，才害了自己和一万多烈焰天使兄弟的性命。正因为他犯了大错，即便死了，也要受到惩罚，他的权力、他的位子、他的称号，都归我啦，哈哈哈！”哈莉得意笑道。

    “你继承了火之舌乌列的舌头和火焰天使军团，所以你现在成为新的‘火之舌’了？”赛琳娜表情古怪道：“火之舌哈莉？好难听。”

    “呃，我虽然继承了他的一切，但其中并不包括名字，我不叫‘火之舌’，我乃上帝之妹，‘甜嘴圣姑’！”哈莉连忙纠正道。

    刚开始她也以为自己要继承乌列的“火之舌”之名。

    可不等她一脸嫌弃地提出异议，米迦勒率先说明，她虽然能继承火之舌的力量，却不能夺取乌列的“名”。

    “火之舌”的荣耀永远属于乌列，哪怕乌列已经彻底消亡，他的名号也只能跟着退役，不能被别的天使继承使用，这是对他的尊重也是对他的怀念。

    天使们即便做不到相亲相爱，也要保留一份基本的关怀与尊重。

    听到米迦勒的话，哈莉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十分尊重乌列，绝对不会夺走他最后的名号遗产。

    她才不想做“火之舌”呢！

    不过她提议自己依旧做“上帝之妹”，做个甜嘴圣姑时，米迦勒却变了脸色，连名号都不为她挑选了，只让她赶紧滚蛋。

    所以她的“甜嘴圣姑”是自封的，并没得到大君与白银城其他大天使的认可。

    若她只是自称“甜嘴哈莉”或“利嘴哈莉”，肯定没人会反对，可“圣姑”是他们绝对不能接受的，至少此时米迦勒不会接受。

    等未来某天米迦勒离开白银城，“圣姑”未必不能成为现实。

    “甜嘴圣姑？这条‘火之舌’有什么功能，让你说话更好听，成了个‘甜嘴’？它看着倒是很厉害，就连我也感受到明显的灵魂威压，是一种极为神圣、极为纯正的上帝之力。”戴安娜神色好奇道。

    “你还算有点见识，这就是上帝哥赐予我的‘名’，我将它印在舌头上。它的功能很简单，心想事成，言出法随！”哈莉左右看了看，走出客厅，来到院子里的花坛边上，对人类外形、绿叶葱葱的树干艾薇道：“我说，艾薇苏醒过来，恢复之前的人类之身，重新掌握自己的神灵法则，全部神力回归。”

    之前哈莉开口说话，无论音调还是别的什么，都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这次从“我说”开始，音色依旧属于她，但声音像是从九天之上落入人间，落在她们身上，仿佛它不是无形无质的音波，而是足以压弯她们膝盖与脊梁的“声之力量”。

    它依旧是声音，是声波，却变得无形有质，拥有巨大的质量和高能级的力量。

    质量压在她们肉身之上，几乎要渗透她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在她们每个细胞、每个念头内部大喊，喊出同样的声音。

    强大的神圣力量更是让她们的灵魂生不出与之相反的念头。

    比如，当哈莉说“艾薇苏醒”，她们灵魂中的每个思想全部与之相和，无法产生“艾薇别苏醒”的念头。

    甚至她们原本没有“艾薇苏醒”的想法，在哈莉声音传入耳中、进入灵魂后，每个念头跟着产生“艾薇苏醒”的殷勤期盼。

    赛琳娜、上都等实力稍弱之人，只迷迷糊糊跟着产生强烈的“艾薇苏醒”想法。

    蕾切尔与戴安娜实力更强，虽然无法阻止在脑海里产生与哈莉声音一样的念头，却能保持意识清醒。

    清醒的她们能察觉到更多异常：不仅是她们这群有思想有意识的人类受到影响，就连周围这片天地，也被强加了哈莉声音内容的意志。

    天地本无意识，没有自我意志。

    现在它被强行启迪了意志，而它的意志只有一种思想：顺应哈莉之话音，配合实践她的意志。

    也就是说，不仅是哈莉声音本身的力量在让艾薇苏醒并恢复如初，现在连天地宇宙也认为艾薇复苏并恢复如初是常态，她若不苏醒、不恢复如初，反而是一种非自然的异常状态。

    就在她们震惊中带着些许茫然与惊惧的注视下，树干艾薇直接变成绿色纱裙的人类艾薇。

    除了淡淡圣光闪烁，几乎再没别的异象，一颗大树瞬间变成一个大活人。

    虽然她们都知道艾薇本该就是一个大活人，即便变成大树也已恢复人类意识，现在看到她直接恢复如初的场景，依旧感到震撼和惊奇。

    “哈莉......”艾薇本人也有些懵逼。

    她虽然是一颗长在花坛里的树，但她已经有意识，可以与旁人心灵交流。

    只不过作为大树，在太阳落山后，她会本能地陷入疲累的酣睡。

    现在天已黑，她早入睡，被突然唤醒，还变成个大活人，一切力量也都回来了。

    哈莉放出精神力仔细感知艾薇的情况，满意地点点头，道：“虽然消耗颇大，但效果很不错，原本你至少还需要两三个月的休养。

    两三个月后恢复成人，也可能是绿发绿皮，像个树妖，要重新掌握神灵法则更是不晓得要等到何年何月。

    现在好了，一下子恢复到从前，很好，非常好，你也可以参加今晚的庆祝宴会了。”

    哈莉走上前去，给了艾薇一个大大的拥抱。

    赛琳娜也赶紧小跑过去，与两女抱在一起。

    好一会儿，她们才平复心情，重新回到客厅。

    “哈莉，你是怎么做到的？”上都好奇道。

    “如我之前所说，言出法随，这是上帝全能之力的一种体现。”哈莉再次张开嘴巴，展现自己甜嘴圣姑之舌，“表面上看，这条舌头依旧属于我，其实它是上帝的舌头。

    还不是普通的上帝，是创世之初创造天堂的‘原初上帝’的舌头。”

    “为什么上帝要把舌头给你和乌列，割掉舌头不痛吗？即便上帝不怕痛，割掉舌头也不好看呀。”赛琳娜道。

    哈莉给了她一个“我很难理解你竟如此笨蛋”的嫌弃眼神，“这是上帝怕不怕痛、怕不怕丑的问题吗？

    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君奖励我时，要让我继承乌列的力量，而不是重新选一个？”

    其实她之前在圣音之塔还真的因为嫌弃火之舌这个称呼，而让大君重新给自己挑选一个“名之权能”。

    嗯，她的“名”与乌列不同，可以有自己的特色，但附加在“名”上的力量与权能却只能继承乌列。

    乌列的残破之“名”或许能在下一个大宇宙轮回中重启，可他的力量八成要改变，或者直接没了。

    或许，下一个轮回中，乌列成为“火之脚”，上帝的脚指头？

    “为什么你不重新选一个，是别的力量不如乌列的‘火之舌’强大吗？”赛琳娜问道。

    “是因为我压根没得选！最初的上帝已经被拆分完全，每个部位都对应一个大天使。

    不仅是肢体，就连灵魂与思想，也进行了最细微的拆分，比如上帝之怒（堕落前的天蚀）、上帝复仇之灵（幽灵）、原罪三体（陌客、潘朵拉、问者）。

    天使与人类皆由上帝创造，当然，我是说伊甸园的人类。

    但天使和伊甸园人类也有不同。

    上帝从自己身上拆分出一部分来创造每一个天使，他们代表了上帝的过去。

    上帝用希望与理想创造了人类，人类拥有无穷变数、无限未来。

    人类的成长过程，就是在演化上帝之道，是上帝的未来。”哈莉缓缓道。

    “我听不太懂......“赛琳娜皱着脸道：“但我大概明白‘火之舌’是什么了，上帝就像杀年猪，把自己当成年猪，按照部位与口味的不同，将自己拆分成一片片。

    每片猪肉、每个猪的脏器都化作一个大天使，大概猪毛与猪血化为普通天使？

    原来的‘火之舌’乌列是猪舌头，现在他挂了，彻底死亡，你继承了猪舌头的力量，成为‘二代猪舌’，虽然你没叫‘二代猪舌’这个名字。”

    “说出这番话，你注定要死后下地狱。”哈莉木着脸道。

    “我忏悔，你用‘猪舌’，喔，不对，是上帝之甜嘴消除我身上的罪孽吧。”赛琳娜笑嘻嘻道。

    哈莉认真看了她一眼，看得赛琳娜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抽出来，赤果果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人参观了一场。

    “你看什么？”她缩了缩脖子问道。

    哈莉道：“我看到了你灵魂上的亵渎之罪。”

    “不愧是拥有‘名’和‘名之权’的真正大天使，果然和之前不同了。”她有些感慨。

    她说看到赛琳娜灵魂上的罪孽，并非比喻或调侃，就是字面意思。

    现在不需要询问天之声，她能在一念之间，对眼前之人的罪恶与虔诚洞察秋毫，甚至能分清楚灵魂上每块罪孽之“霉斑”的缘由。

    结合她自身的“大因果之术”，还能更进一步，将罪孽的前后因果推导得一清二楚。

    但这还不是最牛掰的，只是看清罪孽顶多省去了去黄金大殿查询的时间。

    真正强大的是她能救赎他们。

    像赛琳娜开玩笑说的那样，她可以代表主原谅她，宽恕她的罪，让她的灵魂直达天堂。

    现在哈莉总算明白自己之前与大天使的差距在哪了。

    之前她虽然力量强大，还凝聚了战神神辉，被赐予大天使的翅膀，在白银城的身份也比很多天使尊贵，可她并不能代表上帝、行使上帝的权力。

    同时她也明白为何白银城的大天使仿佛商量好了的，形成了一种十分统一的默契：降低狗上帝的影响，不主动承认小狗上帝的身份与权威。

    他们和狗上帝一样，都是“原初上帝”分裂出去的一部分，都有上帝之权能，也都能代表上帝的一部分。区别只有在目前谁发展得更好，谁的权能更大，有量的差距，没有质的区别，所以他们凭什么要将祂当成真·上帝那样崇敬、恭顺？

    崇敬祂，不如崇敬米迦勒，米迦勒是他们的兄弟，爱护他们，保护他们的利益，是他们大天使集团的代言人。

    大概当年路西法等堕天使不服圣子也是类似原因。

    他们不愿承认圣子远比自己更能代表主，更加尊贵。

    这同样可以解释为何圣灵降临中，“火之舌”乌列与圣母交合能诞下圣子。

    乌列不是普通天使，他可以代表上帝，可以行使上帝之权。

    “你别看我了，感觉我的灵魂都被你的眼神勾出来，放在大广场上让人围观，很难受。”

    一直被哈莉锐利到放光的眼睛盯着，赛琳娜十分不自在，终于忍不住伸手挡住她的视线，还有些生气的开口埋怨。

    哈莉没有收回目光，却收了“大天使神通”，道：“上帝哥还算慈悲，即便你说了那些话，但你本身没有亵渎的心思，所以你并没增添罪孽。

    当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可能你没亵渎的心思，别人却会受到影响，类似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我有二姐的祝福，我不会老，也不会死。”赛琳娜道。

    哈莉叹道：“二姐只是不主动来找你，并不代表你不会主动去找她。还是悠着点吧，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虽然她现在可以救赎罪恶的灵魂，可她本心有些排斥这种行为。

    除非真的遇到了触动她内心的人和事，单纯走后门只会让她反感、念头不畅。

    她弄出来的英雄岛也不是纯走后门。

    只有死在危机中的英雄之魂才能得到优待。

    为人类族群，为多元宇宙献出生命，无论他是真的坚持绝对正义，还是单纯觉得英雄很酷，结果在危机中把小命弄丢了，都值得优待。

    “你真的可以肉眼看到别人的罪孽？”上都好奇道：“是上帝之舌的功效？可上帝之舌不是‘言出法随’吗？”

    哈莉道：“上帝之舌给了我‘上帝人间代表’的身份，这一身份有很多好处，看清罪孽只是其中之一，其他作为‘上帝身与灵一部分’的大天使也有同样的能力。

    我能看清信徒灵魂的纯净度，拉斐尔、乌列他们早就能做到。

    就像神王的创世权能，每个老牌神王都有，神王的神性却各不相同。

    只有言出法随才是上帝之舌核心功能。”

    “言出法随的极限呢？如果你说‘从此以后世间没有罪恶’，能言出法随？”戴安娜怀疑道。

    哈莉沉吟道：“如果我真的说出这句话，要么地球死一半人，要么整个地球毁灭，要么宇宙死一半人，要么主宇宙毁灭，要么多元宇宙大毁灭，只要我一句话，多元宇宙将迎来大浩劫。”

    “什么意思？怎么一会儿地球死人，一会儿宇宙死人，一会儿死人一会儿世界毁灭？”戴安娜惊疑不定道。

    哈莉道：“这由我的意志决定，如何定义‘世间’？哪怕是圣经中的上帝哥，祂口中的‘世间’也只是基督教义传播之地。

    别人都不知道上帝，没接触过上帝教义的理念，你能说别人不遵教义，是腐朽与罪恶之人？

    人间的基督教很霸道，上帝哥本身却不会蛮不讲理，不会不教而诛。

    人间教士将不信仰上帝者视为异端，上帝不会关爱‘异端’却也不会惩罚他们，就像我们面对陌生人，是不关注不干扰的态度。

    用灭世大洪水举例。

    别的星球或许也遇到过大洪水，但他们的大洪水与上帝无关，上帝净化世界时，只进化了地球的部分区域。

    所以，我若遵照上帝哥的作风，只会‘净化’地球基督信仰范围内的罪恶。

    罪恶只依附于人，要清除罪恶就是杀人，杀一切身负罪孽之人。

    可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世界观，‘世间’应该包括了外星球，甚至整个多元宇宙。

    死的人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