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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疫病

    毕方叹了一声:“这我可太了解了,像我们这样聪明的人,故意考差很容易被先生看出来。说不定就像现在这样,让家里人认为是被伙伴们耽误的,以后不让往来了。生病罢考是最好的办法。”

    说着说着,阎悯发现他眼里有些暗淡:“孩子长大了,无论是父母还是姐姐,多听听他自己的想法吧。”

    白天明咬咬嘴唇,鼓足勇气坦白了一切。正如毕方所说,白天明从小就聪明好学,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不过他比较早熟,性格有些孤僻,跟同学们关系不太好,只有小胖小卷两个朋友。

    这两人虽然在班上成绩倒数,却生性洒脱,不受拘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天明想学医,父母一直不让,可自从跟小胖小卷做朋友之后,他一改恭顺的态度,非得跟爹娘唱反调。正好此次丁先生的私塾招生,家长便替孩子报了名,一来可跟名师学习,二来也可远离损友。

    白天明不想如父母的愿,又不想跟家里人闹僵,所以才想了这个嫁祸树妖的法子。反正白水村时不时地也会出一些村民被树妖作祟的事,大伙应该不会怀疑。

    白父作势要打,巴掌又舍不得落下来,气得直跺脚。阎悯见剩下的是他家家事,孩子又在生病,便提醒白父自己该告辞,把他先请去了大堂。白父白母连声对阎悯和村长赔礼道歉,此时白依依又冲了出来,问道:“大人,这事就了了吗?您要放任那棵树妖不管?”

    说罢跪了下来,对阎悯连连磕头:“我知道大人好本事,这次的事情或许与树妖无关,但十三年前它害了我的爹娘,又无数次在村子里兴风作浪,请大人烧了它替他们报仇!”

    阎悯扶她起来,问道:“如果你父母真是被树妖害死的,当年为什么官府术师会不管?”

    白依依流着泪说:“因为我当时太小,那棵树又探不出什么邪气,他们不相信我……可是我亲眼所见,就是那棵树害了他们!”

    阎悯:“具体怎么回事,你能讲讲清楚吗?”

    白依依点点头。

    十三年前,她只有五六岁,具体的她记不太真切,只知道当时她和家人身感疫病,被送到西坡下的小屋隔离。

    阎悯点了下头,原来她就是十三年前白水村唯一染上瘟疫的那家人。

    白依依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父母像中邪似的,麻木地牵着她来到那棵空心树下。他们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表情空洞地把白依依套好,也跟着吊起自己的脖子。随后,白依依感觉有人往她背后一推,颈部一下子被勒得无法透气,她挣扎着扒动脖子上的绳索,眼里泛出眼光,朦胧中看到树上的枝叶像是什么动物的触手一样,慢慢地朝三人爬过来……

    阎悯瞬间觉察出了问题,真如她所说,她要比自己父母更先吊颈才对。

    白依依泪流满面:“身为父母怎么可能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死?是那棵树蛊惑他们自杀的!”

    毕方支着下巴:“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当时病得太重存活无望,你父母想让你少受点苦,才带着你去自尽?你当时被吊得快死了,出现幻觉也不奇怪。”

    白依依指着养父养母:“爹娘赶来救我的时候亲眼所见,我们身上挂着好些枝叶,你可以问问!”

    天明爹娘似乎回忆想当时的场景,神色都有些惶恐。阎悯眼见白依依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便让她出去待着,自己跟天明爹娘还有村长细聊空心树的来历。

    村长连连摆手,那段回忆太过不堪回首,实在是想想也觉得太可怕。

    白父见状,便替村长告诉阎悯,二十年前,白水村又一次爆发瘟疫,那一次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猛,全村半数以上的人都感染了。到后来,不得不把染病的人都集中到西坡上的一幢闲置的小楼隔离。那幢楼是之前村里的一户富人修的,紧挨着那棵空心树。

    阎悯:“有没有大夫替他们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