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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风绕梨白初识君

    “江兄你确定……沈夫子会在这儿?”

    “千真万确,信兄弟我的准没错。”

    江映盏拍着自己的胸脯,示意身后的女孩跟上,朝着里面走去。

    果然,前面慌茫迎来一人。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审自务头上还挂着汗。

    “父亲都说了,在这里,你是夫子,用不对我如此恭敬,唤我江映盏就好。”

    “是,属下记住。”

    “你……算了,榆木脑袋。审夫子,这是我新结交的同窗,尤兄。”

    “见过夫子。”

    “尤小郎有礼了。”审自务打量着面前娇小的身形,回礼道。

    “沈夫子,我是今年新入的堂生,不懂规矩,劳夫子指教。”

    “指教还谈不上,演武场的课程恐怕要过一阵子才会给你们安排,今日领取书卷和用品,安置斋舍才是重要的。”

    “原来你来找他是为了这个,他负责管理演武场,新生的规矩还没我知道的多,还是我带你去吧。”

    游鲤想想也是,她还真把萧灏的话当真了。

    说完两人向审自务作别离去。

    留下审自务望着相比自己八尺身形瘦弱得跟小鸡崽样的背影叹气。

    “真不知道,现在武廷院收的堂生怎么个个都瘦的跟个菜牙似的。”

    折腾一天,游鲤跟着江映盏将大大小小的杂事处理完,来到了斋舍。

    “恭学的斋舍比起民间学府要好的多,六人一间斋房。”

    “六人间?”

    “是呀,历来如此。”

    “男……男子?”

    “不然还能是女子啊,尤兄你想什么呢。”

    江映盏见身旁人面露愁容,以为游鲤害羞,安慰似地轻拍女孩的肩头。

    “虽然是比不上自家府中的卧塌,不过都是大男人嘛,习惯就好。对了,我在西二间,尤兄,你的行李安置何处?”

    “东八间。”游鲤叹了口气。

    “东八间?游兄你莫不是听错了吧,这里都是西字号房。”江映盏指向身旁屋舍上的挂牌。

    游鲤一看,红色漆木上方方正正刻着的字,果真是西一间。

    “江兄说得是,可能是我听岔了。”

    反正住哪都一样麻烦。

    “没事,我能理解,能进入恭学我也激动了许久,不过也要等明日拜师礼后,才称的上真正的堂生,才能开始施展自己一腔抱负,才能……”

    半日接触下来,游鲤也见识过江映盏涛涛不绝的讲学才能,急忙将他打住。

    “江兄说的对啊,明日还有拜师礼,那我就不多留了,江兄也早些安置下休息吧。”

    分别江映盏后,女孩认着门牌找到西八间。

    房门半掩,传来里屋人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错觉,游鲤觉着其中一个有些耳熟。

    “呦,咱们斋舍人齐了。”

    女孩犹豫再三推开门,里屋的人纷纷看来。

    看着眼前即将与她同眠同宿的五个男人,游鲤终于知道为什么听着耳熟了。

    “这位兄台看着面生,不知是那个府上的公子?”一位堂生突然问起。

    “她不是京都之人,你当然不识。”

    女孩还未开口,刘义抢先一步。

    “刘学掌认识?”

    “当然,这位啊,就是靖安王府从江州接回的那个私生子。尤公子,你看我说地对吗?”

    那堂生听完,察觉到两人尴尬的关系,讪讪闭上了嘴。

    游鲤知道他有意为难,并不做搭理。现下如何“平安”渡过今夜,才是她该关心的。

    “想不到你竟然会来这儿,靖安萧氏子弟不是……”

    女孩无视刘义以及他阴阳怪气的挑衅,来到自己的塌位前,却怎么也没看见自己费尽心思收拾的包裹。

    完了完了,算着日子,她的葵水也快来了,行李要是丢了,光是没有月事带,就够她愁得了。

    云幺这小子也太不靠谱了吧。

    “各位来得这样早。”舍间的门又被推开,又走近一人。

    “刘学掌,幸会。没想到今年再分斋舍,竟能同刘学掌一间。”

    “傅三公子,你也是这间斋舍?”

    “当然,我的东西一早就送……这位是何人?”那位被称作傅三公子的人向游鲤望去。

    “这些行李是傅三公子的东西?”刘义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指着那些被褥书墨道。

    “自然。”

    “哈哈,那我算是明白了,傅三公子你的位置被这位靖安王府的尤公子给占了。恐怕你我无同斋之缘。”

    “这位小公子怎么这般不讲道理,明明是在下的床榻,公子怎能如此霸去。”

    “没有霸占傅公子的塌位,我确实也被安排在西八间。”

    “尤公子,空口无凭,你让我们信谁呢。再说傅三公子,可是一早将行李都安置妥当,就不知道尤小公子你的行李在何处?”

    “我……我行礼丢了。”

    “尤公子不是忽悠人嘛,你可不能仗着靖安王府权高而欺负人啊。”刘义有意无意一句话,将一旁的傅家公子激得有些动怒。

    “话说平日也就罢了,大不了我将这塌位让与尤公子,可今日新生报到,斋舍紧张,看着入夜了,也腾不出来。”

    “怎能让刘公子搬走,他靖安王府再是位高权重又如何,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唉,尤公子,你兄长没有替你打点好吗?”

    两人一唱一和,刘义最后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游鲤。

    她可以去找萧泯,可是……

    算了,萧灏应该什么都跟萧泯说了,毕竟他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我……走就是了。”

    既然撕破脸皮,那就硬气点,萧家人本来就不是她可依靠的。

    “尤公子,这四下普舍怕是没有多余的位置了,你若没有去处,倒不急着打扰夫子他们,我知道一个地方兴许还有塌位。”

    游鲤看向从屋里追出来的人,是刚刚询问自己来历的那个堂生。

    “你望里边走,有个连通的小院,里面只住了一位堂生,宽敞的很。”

    “一位?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在那儿?”游鲤惊讶,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那人性格有些孤僻,也不爱说话,一个人对他而言反而更自在吧。”

    “如此,多谢你了。”女孩谢过身前人,朝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这人看见眼前“少年”笑靥明丽,竟有一刹那失了神。

    等到他回到西四间,刘义问道:“你同那小子说了什么。”

    “在下见他实在可怜,给他指了处去处。”

    “是吗?你真是会巴结啊。”刘义冷冷看向那堂生。

    没想到这人不惧,反而一脸谄媚迎上来。

    “刘公子且听完我给他指的地方再下定论。”

    “那你倒是说说。”

    “梨舍。”

    “你竟然把他骗到梨舍去了?哈哈哈……还是你聪明啊,也是,反正那住的也是他萧家人。”

    “又来一怪胎,他萧家这些上不来台面的庶出怎么总是扎堆往这儿凑。”刘义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