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学生现在还没放寒假，那栋楼还亮着灯，他们大概还在上晚自习。沐念和保安说了自己的身份，做好了来访登记，终于回到了她久违的高中校园。操场、食堂、小卖部，她都一一走了一遍，那些记忆恍如昨日般涌现，即使她不想刻意去回忆。

    最后，她来到学校食堂后面的河边石阶上坐了下来，面前是映着路灯波光粼粼的河面，旁边是没有花的蔷薇树丛，风从河面上吹来，带着凉意，拂过她的脸颊，直直穿透她的心房。

    她感觉胸口闷闷的，不是因为在聚会上被莫寅遗忘，而是因为今天过后，她就要放下了，不得不放下了。

    她终于明白，即使给了她机会，她也不能把握住，感情的事怎么能勉强呢。现在，她清楚了，以前她以为他多少对她有点好感，其实只是无知的错觉。一切，到此为止就好了。

    不知道待了多久，晚上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沐念才意识到自己该离开了。她从食堂往大门走，不一会儿下课的学生们急匆匆从她旁边跑过去，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也有学生和她一起往大门外走，那是住在校外的学生，赶着去挤公交车，晚了有可能就要等下一趟。

    这时她在人群里，突然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兴奋感，直到一个学生因为天黑把她当做老师对她说了句“老师再见”，她才从梦中回到现实，她苦笑了一下回应。

    出了学校大门，沐念决定不坐车了，走路回去。她好久没有感受过这个城市夜晚的魅力。道路边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在准备迎接热闹的新年，上学时的她，在这样的时候，是最想回家的，尽管家里只有两个年迈的老人——她的爷爷奶奶。

    路过一个小区的时候，沐念的目光不由得被门口五彩的灯光吸引，仔细看时，竟然有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低着头看着地面。

    沐念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既然她已经决定结束，就不想再让自己的内心动摇。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沐念觉得头很痛，她昨天喝了酒，但也不至于这样啊。尽管她以前没怎么喝过酒，但大学时同学聚会她也喝过一杯，当时完全没事，现在仅仅半杯，头就这么痛？

    这时天还没亮，房间里还黑漆漆的一片，她在旁边的墙上摸了摸也没摸到房间的灯的开关，想来可能是自己半夜睡觉跑到床的另一头了，这种事情倒是偶尔发生。

    她起身爬着往前面移动，却碰到了鼓鼓的被子，她摸了摸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试探性掀开被子的一角，就摸到了好像人的身体。意识到自己现在摸到的是一个人，沐念被惊得弹开很远，滚下了床，她的头砸到了床沿上。

    这时，床上的人被这动静惊醒，顺手摸上旁边的开关，灯亮了，房间里的一切都瞬间清晰了。沐念一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抬头去看，那人起身来，也看向她，表情还有些呆滞。

    是莫寅，此时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上半身，没有穿一件衣服。

    沐念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也没穿衣服，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正好她的衣服还在旁边，她连忙把大衣裹上，捡起自己的衣服，急匆匆跑过去开门离开了。

    在她刚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听到莫寅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但她没有停留，她慌乱地逃走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沐念去酒店的公共卫生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就打了一个出租车，坐在车上她才隐隐感觉到自己身体某些地方的变化，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回到自己住的酒店，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被子紧紧裹住身体，天很冷，在被子里的她依然瑟瑟发抖。

    她开始仔细回想昨天的事情，想到在小区门口碰到他，她记得自己已经走了。

    不过，后来，她又倒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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