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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怪的梦

    很多年前秋天的一个下午,洛江市第一高级中学高三(7)班的教室中,趴在班级课桌上沉睡的守阳忽然觉得脑壳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瞬间坐了起来,带着满脸的泪水大吼一声:“我干,谁他妈的打我头,你妈没教过你打头会把人打傻吗?”

    “我妈早过世了,你妈没教过你上课不让睡觉吗?”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介金宝愤怒至极,他奇怪于这个平常蔫儿不拉几的学生,连大声说话都没见过,怎么今天这么大脾气。

    当介老师低头望着李守阳的眼睛时,暗暗吃了一惊,那是一双深邃的充满野性的双眼,但却带着抹不去的忧郁与孤独。可惜介老师不是女人,相信很多女孩都会沦陷在这双黑色宝石般纯粹的眼眸之中。可此时那双眼睛中却嵌满了泪水,那泪水中透出的悲伤与不甘令人黯然销魂。这哪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高中生的眼眸,这种眼神一定是饱经了人世间种种沧桑磨难才会有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意识正处在模糊中的李守阳清醒了过来,心道:“我去,这不是班主任的声音吗,我一定是在课堂上睡着被班主任抓住了。”

    他赶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一看站在面前的人,这熟悉的老头汗衫,五短身材,还有那终年挥散不去浓浓的烟草味,除了班主任还能是谁。

    “惨了、惨了,自己一定是从上节课直接睡到了班主任的课。”于是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颤颤巍巍抬起头来。

    这时介老师也从刚才一瞬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李守阳,还是那熟悉的废柴眼神。对嘛,自己刚才一定是看错了。只见介老师再次挥动那刚刚已经亲密接触过守阳头顶的木棍,又是一下暴击精准落在了李守阳顶着万年平头王的脑袋上。李守阳一个激灵捂着头缩进桌面,又找到了那熟悉的痛感。

    原来刚才把自己从那个奇怪的睡梦中叫醒的,确实是介老师手中的木棍。可是这一次,他不敢再骂娘了。守阳身边的损友“老弹”和“屎圈儿”则一副拼命憋笑的表情,双肩不住地颤抖着,跟发了羊癫疯一样。

    “这两个王八蛋,知道老班过来也不告诉我一声,真不够兄弟。”看着他俩幸灾乐祸的模样,守阳在心里直骂娘。

    介老师摇头晃脑,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们既然已经坐到了最后一排,开始自甘堕落,那我也知道你们听不进去课。但你们至少保持点对老师的基本尊重好吧,你们哪怕看课外书呢,也别睡觉,我讲课就那么催眠吗?上我的课还睡觉呢,别的老师更不必说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守阳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好的老师,以后一定不睡了。”

    说罢介老师冷哼一声,转身又继续开始他老和尚念经式的讲课了:“秦将王翦破赵,虏赵王,尽收其地,进兵北略地,至雁南界。太子丹恐惧,”

    等到老班的声音渐渐飘远,李守阳小声嘀咕道:“哼,不就是《荆轲刺秦王》吗!我12岁就会背了,我睡觉怎么了,睡觉照样会背。讲课跟念经一样,谁听了不睡觉。”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陷入了沉思:“奇怪,刚才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梦见自己在雪山上,快要冻死了呢?心里怎么会那么难过,那么孤单,现在想起来那个场景还是觉得心里难受,怎么做个梦还把自己做哭了?可我长这么大也没咋见过山啊,更别提雪山了。”

    正在沉思中的守阳,突然看到同桌“老弹”一脸贱笑地凑了过来:“怎么样,老班的教鞭给劲儿吧。”

    “滚,滚犊子,你明知道老班过来了,还不叫醒我,太不够兄弟了吧!”守阳气愤地给了老弹一拳。

    老弹原名叫刘仕琪,是守阳的同桌,也是他最好的兄弟。这哥们儿浑身精瘦跟个猴子一样,不过因为从小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各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所以从小养得白白净净的又长着一张瓜子脸,在班上十分招女孩喜欢。相比起来坐在他旁边的李守阳可谓是五大三粗了,因为从小就爱运动,晒得皮肤黝黑而且身材高大魁梧,所以得了个外号叫“黑塔”。可奇葩的是老弹这样一个帅小伙,偏偏长了一头的卷发,而且根根直立像弹簧一样,所以他们几个玩得好的朋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老弹”。

    老弹的同桌,也是守阳的损友之一“屎圈儿”凑了上来说道:“黑塔,这不能怪我们,你知道吗?刚刚你睡觉的时候,突然哭了起来,老班听到声音就走了过来。我俩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把你给敲醒了。”

    屎圈儿大名叫李泉泉,他为人讲义气够意思,是他们这帮子人中领头的。不过他的嘴和手都太臭了,总爱跟别人开玩笑,再加上他的名字中有两个泉字,所以得了个外号“屎圈儿”。

    “我靠,我也奇怪呢。我正睡得香呢突然做了个奇怪的梦,感觉心里好难受,在梦里哭了起来,谁知道我在课堂上也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