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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出兵兴方

    子业府上偏厅。
「堂兄,前日大殿上立太子一事,令人不及反应,但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王爷子枢说道,子枢虽也贵为王爷,但不是个有能力的主,只能敲敲边鼓,跟着堂兄王爷子业行事。
王爷子业是先王小辛次子,若不是兄终弟及,怎会让子敛、子昭父子捡了便宜,若是父子继承,或是叔侄相传,子敛让位回小辛子嗣,那王位也还是小辛家的,指不准还是会轮到他子业头上,因为他长兄无心王位,自然就是他的,子业有能力有谋略,也常年苦心经营朝臣方国主,无奈小辛仅在位三年就毫无先兆地骤然离世,让子业布局不及,眼睁睁看着大位落入王叔子敛手中,子业甚至怀疑父王小辛死因,谁没怀疑过呢?在子敛仓促即位七年至今,子业没少兴风作浪。
「龏尹有何高见?」子业问道。
「眼看原本的龙虎之斗演变成如今的三分鼎足,王爷不可不慎,子昭初为太子即被指派出兵兴方,定是要立下战功,巩固地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子昭不能拿下首功的话,本就薄弱的条件背景也就更为堪忧,小臣有一计。」龏川说道。
龏氏是王都著名氏族,氏族家业在当地兴盛已百余年,特别是三十多年前,先王小辛迁都建都于此后,龏氏一族是占尽先机,先王小辛为巩固势力,早早娶龏氏女,即位后还立为后,之后龏氏依附着王室一起壮大,是鸡犬升天中的主要成员,而当今的当家便是龏川,也是龏姒的父亲,龏太后之弟。
龏川本人虽足智多谋,但非行正道,好八面玲珑之术,族中事业经营多机巧压榨,本来依照龏川左右逢源的性格,欲两边讨好,不想开罪任一边,但也因其本性,龏川因此入不了当今王上子敛阵营之眼,加上龏太后自小家族熏陶,野心高张,不甘权力旁落,在王室宗亲之间多有挑拨,欲重振父王小辛一支王权实力,子业虽非龏太后亲子,种种情势下,龏川自然而然还是偏向了王爷子业,至少有王室靠山,名声虽不彰,众人敢怒而不敢言,龏氏一族依然持续坐大。
「龏尹说来听听。」子业说道。
「兴方南部有危方,西南为南巢氏,虽然危方向来与兴方不睦,但唇齿相依,若少了兴方这个屏障,危方便直接面对我朝,而南巢氏素来采观望策略,对周遭各方国氏族若既若离,但对我朝缴税纳贡多有怨言不甚积极,若此刻能与兴方、危方协手,形成三角引子昭入彀中,如此子昭攻兴方如同攻入三角中,凶险加倍,想要个轻松首功,就是难上加难。同时以东夷各方国氏族通盘利益角度考虑,也应如此。」龏川说道。
「此计听来可行,派谁前去当说客军师为好?」子业问道。
「小臣有一策士陈永可为说客军师。」龏川说道。
「很好,那就去办吧。」子业下令道。
「小臣这就去安排。」龏川说毕就离开。
「龏尹真是老谋深算。」子枢完全跟不上,也插不上话,只能无用地说说溢美之词,子业淡淡笑了笑没说话,子业此刻还需要旁系宗室的支持。
同一时间,太子子昭在师傅甘盘处,两人席地喝茶对弈,一边议事。
「太子殿下此次率兵亲伐兴方,已有用兵之法?」甘盘问道。
「子昭将亲率天子之师3000直指兴方,同时命将另率2000士兵秘密缓行数日,绕道虎方,待南巢氏蠢蠢欲动时,从虎方出兵恫吓压制南巢,并与我会师,5000大军一举歼灭兴方,直捣危方边境。师傅觉得如何?」子昭请教道。
「太子殿下胸怀大略,老臣无其他叮嘱,但太子殿下需注意,我朝内部势力是否会趁此役从中运作扰乱。」甘盘提醒说道。
「谢师傅题点,我已接获线报,子业阵营昨夜派出一策士南行,此人打算奔走居间完成,三方布局,推测应会在南巢观战调度,同时稳固南巢态度。」子昭说道。
子画书房,子画与长畤也在讨论同一件事。
长畤藉商船货物流通买卖作掩护,特地为子昭受封太子之局势变化,衔兄长长康之命代表长氏一族进王都与子画商议谋画。
「长畤,不知卿与令兄有何看法?」子画问道。
「以静制动。」长畤简明扼要说道。
「嗯,如我所想。」子画说道。
「目前三方形势初成,可先观察彼此消长,这些年王上极少对外用兵,这次子昭出兵兴方,刚好可观察目前王师的掌控调度与作战实力,同时王爷子业阵营一向轻躁喜功,定会按耐不住出手破坏子昭首功,我方只需坐壁上观,消耗两边力量,摸清两方阵法,日后再伺机出手,若是子昭失利,又回归龙虎之争。」长畤说道。
「那便如此。」子画讷讷说道,心中则有所思。
「王爷还有什么顾虑?」长畤见子画模样开口问道。
「没事,先这样吧。」子画说道。
数日后,大街上热闹非凡,民众夹道欢送太子殿下出征,但绝大多数人聚集的真正原因是为了看看刚上位的太子子昭尊容。
太子子昭仪表俊美魁梧,英武威猛,已让民众连声道赞,令小姐女子无不倾心,子昭身披崭新战甲,手持金色铜钺,身骑壮实有力战马,威风凛凛,金属闪着的冷冽金属光,反射着令人胆寒的杀气,震慑众人,其后领着同他一般威武的一干将领,有如神兵降世,以及一批精锐先进的战车紧随其后,已然预示胜利的凯歌。
龏姒也来了,坐在酒馆二楼的包厢内,倚着身靠在窗边,痴痴地望着子昭,与众人、众女子并无不同,只是爱慕者中的一员,爱慕子昭的出众仪表与高贵身分。
很快的,前方传来捷报,太子子昭调兵遣将至奇,兴方完全没料到子昭会有第二支兵力加入,加之南巢氏本就心猿意马,联盟根基不稳,一经压制后,胆怯立生,早早放弃三方一角,上缴策划谋士,臣服天子,而危方也在小波出兵协助兴方后,见形势不妙,回防驻守,稳定自身边境。
因此太子子昭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兴方被打得狼狈不堪,打得大败,活捉其主将与兴方方主。
没多久子昭就偕战功盛名班师回朝,好不威风,又是万民夹道欢迎,迎接太子子昭凯旋归来。
今日姜玥也来了,带着姜祏姜弨夹杂在众人之中,就在住宿的悦群客栈门口。
「小姐,出征时没见妳凑这个热闹,怎么今日又会有兴致来看凯旋军容?看太子?」上次在玉品轩姜祏就觉得小姐有些不对,故意问道。
「耳闻兴方战事精彩,战前不知是不是英雄,没什么好看的,今日就当来看看英雄啰。」姜玥说道。
其实姜玥也想看看,此子昭真是彼子昭吗?那登徒子竟成了太子,还是个用兵能人?
群众开始喊着,「来了,来了。」一阵欢声雷动。
远远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缓缓往前移动,那出色显眼骑在马上的人影渐渐靠近,当走得够近时,姜玥三人已被激动的人群挤到街道边缘,快挤到屋檐下,但姜玥还是看清了,「真的是他。」
子昭在马上,看着两边万头钻动,其实很难看清或辨别底下的人,眼睛自然而然两边巡视,突然看到了姜弨高瘦的身影,鹤立鸡群,特别明显,姜弨旁边自然是被姜弨姜祏保护在中间的姜玥。
姜玥在子昭走近时,眼神顾盼流连望向后方壮大军容,刻意不看向子昭,在人人仰望子昭的壅挤人群中,反而显得明显不同,马背上的子昭一眼就注意到,子昭看到了姜玥,而姜玥自然不知子昭自看见她后,就牢牢盯着她看,子昭抬眼看了一眼姜玥所在建筑,悦群客栈,皱了皱眉,仍然以不变的速度朝前渐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