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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众人见了也只得散了。

    “哥哥,哥哥。”小阿暖拽着兄长的袖子。

    原本想跟在父亲身后的江知奕见了,笑着将小姑娘抱了起来。“怎么了?”

    “阿暖和你说哦。”小丫头小声的趴在哥哥的耳边道:“舅舅和哥哥你一样呢,都喜欢摸阿暖的头。”

    江知奕笑道:“所以?”

    “所以啊。”阿暖摇头,她说着还叹气,故作大人一样的摇头。“这样太幼稚啦。哥哥你和舅舅是大人,不能总摸阿暖的头。”

    江知奕见了,又是揉了一把阿暖的头。“哥哥知道了。”

    阿暖:“”

    小姑娘有点忧伤,她大哥哥好像并没有听懂她的话,不过她觉得自己向来是懂事的,就暂时让她哥哥摸头一段时间。

    “哥哥很喜欢舅舅吗?”小丫头又问道。

    她抬起头看向阿兄,虽对方未说什么,可阿暖却是能感觉到阿兄的喜悦。

    她自小虽未见过舅舅,却总能从兄长和母亲那里听到关于舅舅的一切,而每年舅舅都会差人送来一些她爱不释手的玩具。

    未见舅舅前,她的世界里充满了对舅舅的好奇。

    是什么人呢?

    从哥哥口中她觉得舅舅应该是魁梧有力的男子汉,身高八尺,体格健壮。

    而从母亲话里,她又觉得舅舅是个让人容易操心的人。

    可真当见了舅舅后,她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幻想。

    舅舅体格并不健壮,而且看着倒像是个爱笑的人。

    她的舅舅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不管一不一样,在得知明日能出去看花灯时,小丫头笑的眼睛都弯起了如同月牙。

    她不知道舅舅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舅舅一定是个会陪她和哥哥一起玩的人。

    而此时黄昏日落,全不知明日会出去玩的阿暖被兄长抱着去寻母亲。

    顾文君坐在亭下,眼前的老侯爷依旧是喜欢在她面前烹茶。

    “世子此番进京,想来不仅是为了护送活佛。”淮信侯一如既往的点题,似乎在他看来,拐弯抹角对于他和顾文君而言完全没有必要。

    “这次侯爷怕是要猜错了。”顾文君吃了一杯茶,寡淡的味道。

    她到底是不喜茶的。

    淮信侯看向了她。

    顾文君笑道:“若不是祖父差我过来,这上京,晚辈是不敢来的。”

    她说的意味不明,淮信侯反倒是笑了起来。“哦?何出此言?”

    “侯爷既在局中,又何必同晚辈说何出此言?”顾文君道。

    淮信侯笑道:“想必世子也该听说了朝上关于氏族录的传言。”烹煮的茶水咕咕的冒着泡,淮信侯将水淋在精巧的茶具上。“望族和寒门自□□起便互有成见,到先帝时才有了缓解,不过如今长公主再次起复赵文成等众,怕是张阁老不会善罢甘休。”

    张阁老身后代表着门阀士族,宁王作为其外孙,自然不会看着望族被压制。

    淮信侯道:“如今朝上两相倾轧,党争纷沓,世子既来,想走却是不易。”

    “那侯爷有何高见?”顾文君道。

    “谈不上高见,只是世子既然已知不该来却又来了,心中怕是早有决策才是。”

    顾文君只看了他一眼。

    淮信侯就差没说她别有用心。

    见顾文君止话不提,多少了解其脾性的淮信侯心知顾文君是典型的不见兔不撒鹰的主,便道:“氏族录一事,必是会推下去,但如今内阁争论不休,又因神龙现身,这才暂歇,只待祭天之后再议。”他说着看向顾文君。“而五柱国中,除了世子,还有另外两番属地派人过来。”

    新朝初,五大柱国平定天下,后推举新皇登基,是以五柱国以藩王各居,皇室为尊。

    其中五柱国之一的镇南王镇守西凉,功高震主,先帝早有提防,只未及削藩,便崩于宫廷,而今继位的幼帝,其身份是已薨太子的嫡子,小皇孙赫连少俞。

    “听闻,与祭天有关。”淮信侯的声音还在继续。“世子此番进京,怕是也要耽搁些时日。”

    何止是耽搁些时日。

    顾文君微垂着眼。

    “侯爷不妨有话直说。”

    “常言弗知而言为不智,知而不言为不忠。为国之臣,有利国之言而不进言君上的,是为不忠,明哲保身,欲不审度查核,便夸夸其谈,会误国。战国素有百家争鸣,其苏秦约纵,张仪连横。秦惠王善用张仪而合纵连横,是以奠定始皇称帝而天下一统。”淮信侯看向了顾文君。“西凉虽地处边陲,却与士族息息相关,不过于皇室而言也颇有些渊源,如今棋局未定,就是不知世子意欲何为?”

    说了半天废话,无非就差没直接问她站在哪边。

    顾文君眸光微动。

    “今虽无百家之言,但士族和寒门相互攻伐不可避免,如今重提氏族录,只怕这所图的并非他人所需,不过黄恩浩荡,想必氏族录的推进也是众望所归。”顾文君放下温着的茶汤。“侯爷虽生于士族,但于寒门说无瓜葛却也并非如此,是以与其说晚辈,不如说侯爷此番又亦如何?”

    淮信侯看向了顾文君。

    “本侯只忠于圣人,也仅会忠于圣人。”淮信侯又道:“倒是世子,即谈氏族录是众望所归,又提并非他人所愿,难不成世子还有其他意愿。”

    “侯爷此言差矣。”顾文君微垂着眼,一抹笑纹漾在唇角。“晚辈虽不才,却也如侯爷一般。”她掀起眼,明晃晃的日头在她眼底留下浅色的流光。“这天下既是圣人的,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是为国分忧。”

    打太极吗,说得好像谁不会一样。

    听到顾文君的回答,淮信侯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笑着又为顾文君烹了杯茶。

    就此也算是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