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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齐老师,这便是所有书了。”陶思甜笑眯眯地说。

    两厢核对完,交易达成。陶思甜他们走前还特意留了联系方式,预备下次交易。

    “呼~”齐芝萍扭了扭脖子,松懈下来几分,满意地看见周道法嘴边扬起一个微小的角度,显然此次交易所获不菲。

    周道法正准备将齐芝萍搀起来,却突然间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一声抽气,显然齐芝萍也被惊到了。

    齐芝萍下意识转头向顶灯望去时,灯光又“啪”骤然亮起,她赶紧撇开头,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显些被灯光刺得够呛,却听到耳边一声犹疑的:

    “岳医生?”

    齐芝萍猛地回头,只看见这位“老朋友”坐在离他俩有两三排距离的长椅上,听到动静后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摆站了起来。

    他将外套搭在臂弯上,拎起一口小箱子,甩开文明杖,一派悠闲自然地向他们走过来,仿佛老早前他就已经在这儿一样。

    随着距离的拉近,岳怀诚身上那股迫人的气势也愈发明显,他的面上依旧如此温文尔雅——甚至连之前令齐芝萍讨厌的戏谑都已经消失不见,却让周道法出了一身冷汗。

    周道法盯着岳怀诚的眼睛,又忍不住移开视线,像一瓢冰水从天灵盖泼进来,恍然间他醒悟:

    “他好像在看一件死物。”

    而岳怀诚却并没有看向周道法,事实上,他眼里只有齐芝萍,好像周道法已经融化进了空气里。

    岳怀诚看齐芝萍已经注意到自己臂弯上的外套,眼睛越瞪越大,他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直到齐芝萍忍不住喊出:

    “这不是我的披风吗?”她猛地扶着椅背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来回扫视,直到看到帽子上小小的弹孔才彻底确定。

    这下齐芝萍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张口欲质问,却被周道法暗中扯了下袖子,打了个磕巴。

    岳怀诚施施然走到周道法和齐芝萍前坐下来,年老失修的长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恍若未觉,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俩坐下谈。

    齐芝萍一时被这种过于理直气壮的气氛所摄,拉着周道法老老实实入座,下一秒却被惊得汗毛直立。

    “你确定,这披风是‘你’的吗?”

    空气冷窒许久,齐芝萍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压迫感,结结巴巴、心怀侥幸地问:

    “你、你什么意思?”

    岳怀诚听了轻笑一声,竟然没有追问下去,轻轻用文明杖点点地,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显然是预备长谈的架势。

    “我们还有一晚上,将所有谜底揭开。既然您二位不愿多言,那么就由在下抛砖引玉,讲一个无趣的故事了。”

    他将自己的身份来历娓娓道来,又谈到他和一个叫“燕子”的女人的初遇。

    “这里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面露迷茫的二人,又接着说了下去。

    岳怀诚漫无目的的说了很多不明所以的事情,比如给齐芝萍做治疗的张医生实则是他亲手制作的第一个ai。

    老张的数据来源于岳怀诚幼年时期照看他的管家,因性情柔顺被岳怀诚乖戾的母亲看中,威逼利诱下做了他母亲的情人,被他父亲知晓后,暗中磋磨而死。

    “你看,有时候做ai是比做人舒服的,我这ai便是帮我做后续的脑神经维护的,他的第一本大脑解剖书还是燕子送给他做庆生礼的呢。”

    齐芝萍这才恍然,为什么别处都不能做的手术张医生能做,而这么厉害的医生为什么去做了黑医!

    岳怀诚见引起了二人的兴趣,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

    他说道他和燕子见面次数寥寥,他并不知道燕子的来历,一遍遍调查也依然是似是而非的传言,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没有人知道了。

    他说在需要的时候,他会在地下城的各个隐秘角落,给燕子留下含有芯片的黑色纸条,作为传递信息的手段,只有在dna解锁且恰当光源频率下才能显现。

    尽管燕子屡屡嘲笑他作为电子研究专家,却对所有电子网络怀有不正常警惕心的怪癖。

    但她依然会在每个生日时,给他送来“最新”的微型生物义体研究资料,虽然大部分只是离奇的科幻小说,但他现在拥有的正常大脑神经、存储刷新信息的瞳孔、随时接入神经网络的指尖接口,细究起来,竟都拜她所赐。

    他说燕子同时拥有多层身份,行踪飘渺不定,有时会提供帮助,有时又是巨型麻烦制造机,总得来讲麻烦比用处多,以致于让人庆幸她的离开。

    往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一位敌友未明的故人许久未见了。

    讲到这里,他深深看了眼懵懂无知的齐芝萍,又看了眼面色逐渐苍白的周道法。

    直到有天故人找上门来换钱,却好似将自己喜怒不定的脾气忘了个干净,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良民。

    他暗中打下钉子只待她上门理论,却发现了晴天霹雳一样的秘密。

    左右试探,却无论如何都没有破绽,以致于让他彻底起了杀心,想试试看这位故人脑子里“天外来客”的本事,还有一丝不可言说的、对奇迹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