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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十皇子

    除夕夜里,贵人们又大多都在宴上,宫人们也不见得有多么守职,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闲聊的,有吃零嘴的,还有赏雪的。

    阮云禾寻到清延宫里,也没有特意避人,径直去了莹儿值守的地方,两人找了个偏僻地儿如此这般商议了一番,便敲定了主意。

    她正要折返回合康宫,却见皇帝身边的太监匆匆从正门走进,她侧身在檐下阴影里避了避,就看见秦如轲从内室走出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似的狐狸。

    大太监恭恭敬敬地传了圣上口谕,秦如轲负手听着,也没什么反应,虚虚一揖当是领了旨,转身又进了房里。

    “小姐,世子伤了您的心,陛下肯定是又罚他了。”墨玉也为阮云禾抱起不平来。

    阮云禾温温柔柔地一笑,缓缓吐出几个字:“正是他活该了。”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欲走不走,又道,“咱们去听听怎么个罚法。”

    墨玉有些紧张,又有点兴奋:“偷听?这好吗?会不会被发现?”

    “发现又如何?我被他伤了心,来找他麻烦,不可以吗?”

    墨玉到底担忧,便自告奋勇去檐下望风,阮云禾则独自走近房门。

    她走到门前,停了停脚步,回首向身后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堂而皇之地站在门口听着里头说话。

    “……遣散你贴身的小厮,让我好好照顾你,不得怠慢。”秦如轲靠坐在塌上,兀自笑出声,“也不知是在罚我还是罚你。”

    秦自年躺在床上,方才喝了药,脸上略有了些血色但依旧显出憔悴,半睁了眼睛看向秦如轲:“照顾?你来伺候我?这是哪门子的罚?”

    皇帝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在外人眼里是秦如轲丢尽了脸,在内活受罪的可是太子。他与秦如轲一同长大,关系好自是不必说,可秦如轲堂堂世子,伺候人的功夫实在不敢恭维。

    他又喘了口气,声音里含了无奈:“世子亲自伺候我,那倒真是我的荣幸了。”

    秦如轲煞有介事地去端了杯热水,走到床边递给他:“这也没什么,以前咱们陪阮云禾扮家家酒,什么没扮过?给你当几天小厮罢了,尚能忍受。”

    这话一出,屋内屋外两个人都嘴角抽搐起来。

    阮云禾红透了半个耳根,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混说!他们三人分明年纪相近,怎么就成了他们两个陪她扮家家酒!

    秦自年被子里的脚趾也紧紧蜷缩起来,低声咳了咳,十分不自在:“儿时之事,何必多提。”

    纯真时候的记忆固然美好,可他也没忘了,因着他性子沉稳些,总是扮老头儿,阮云禾对着他一口一个“前辈”“先生”……

    秦如轲瞧着外头青石砖地上隐隐约约的影子,想着自己一句话逗了两个人,便乐不可支起来。

    什么兄友弟恭,什么一百零八式谋取卿心的招术,全忘记了。

    “用茶吧,太子殿下,温度正好。你嘴上都起了皮。”

    秦自年的神情放松了些,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又放下,问道:“你老实交代,父皇为何罚你?”

    “无非又是,不守规矩。”秦如轲不在意地笑了笑,“陛下一向看我不顺眼,这不都是常事了。等过几日,陛下气消了,便没事了。”

    秦自年看了他一眼,不满道:“瞒我一时有什么用,我不会向旁人打听?”

    秦如轲本来就不想瞒他,只是阮云禾现下站在外头,他有些话并不敢说。说得过了火,只怕真的将人气走。

    “我与阮云禾的婚约,退了。”

    “退婚?”秦自年脸色变了又变,随之而来的便是怒意。

    纵然他不大愿意承认,可是秦如轲和阮云禾之间的气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一样了,他看得清楚。

    若站在阮云禾身边的是旁人,他未必甘心放手,可这人偏偏是秦如轲,偏偏阮云禾也动了心思,他心中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能说出口。

    太后为他定下婚约,他执拗地违抗着。太后问他是不是还惦记着阮云禾,他只闭口缄默。不论为了情还是为了义,他必须选择成全。

    陛下和太后都支持,贤王那边也只是不置可否的态度,更重要的是,秦如轲有阮云禾的喜欢,他凭什么退婚!

    “为什么?”秦自年紧紧盯着秦如轲,眼眸中闪动着愤怒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