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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试探

    阮云禾心头涌上一阵不耐,愈发觉得承华郡主没事找事。她们二人素无瓜葛,她也要无事生非来踩自己一脚。

    先前在浮光阁还吵嚷着秦如轲悔婚如何不知廉耻,眼下又能堂而皇之拿这种事来刺她。明知道此事牵扯到了贤王府的丫头,她倒能四处宣扬。

    不过,阮云禾也不介意闹得更凶一些。她可不怕丢人,就是不知道贤王府能不能丢的起人。

    她端起杯盏润了润喉咙,抬高了声音:“什么退婚?我怎么不知?郡主消息好灵通!”

    这一嗓子着实声音不小,殿内诸位夫人、小姐俱都愣了愣,纷纷用诧异的目光向承华郡主望了过去。

    承华郡主的面子登时有些挂不住,阮云禾不是日日闭门不出吗?她还以为是个唯唯诺诺的软柿子。这大嗓门一出,是要众人都把她想成八婆不成?

    她轻咳一声道:“堂兄和我提了一嘴罢了。”

    阮云禾故作讶异地用帕子捂了嘴:“既只是提了一嘴,郡主怎么说得有板有眼的?”

    “郡主,您忘了么?上回您生辰,世子险些拿弓箭射伤了你,想必你们二人有什么误会。若真是有龃龉,便不该拿气话当真了。”

    你与你堂兄关系那么僵,他难道会对你一个人说心里话?

    承华郡主沐浴在四方投来的复杂视线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怎么知道秦如轲哪根筋搭错了,这等事情反倒是第一个告诉了她。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拿来胡说?堂兄心中有了旁人,自然不想再与你续这婚约。”

    阮云禾心中怒火腾起,笑了一声:“心中有了旁人?不知是何人?郡主也认识她么?”

    承华郡主难得审慎了一回,并不说是自家的侍女,只斜了眼睛道:“自然是一位美人。阮小姐连除夕夜宴都以面具遮面,可见容貌大损,难道要你未来的夫婿日日忍受剜眼之痛?”

    “原来以貌取人,也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阮云禾笑着点点头,“剜眼之痛?郡主说得头头是道,是亲眼见过了?”

    “我倒是想见,不过你成日里避着人,无缘得见。”

    阮云禾冷笑一声:“这就怪了。你我素无交集,郡主堂而皇之拿婚约、相貌取笑于我,是为不善;既然未见我相貌,说什么剜眼之痛,即是编排;世子与你提了一嘴,未知真假你便四处宣扬,便是无故闲话!”

    阮云禾的声音不小,众人见她这近似于喝骂的架势,都不愿开口触霉头,唯有她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一只白狐狸正在此时窜进了殿内,一身雪白的绒毛,双眼晶亮如同黑曜石,毫无怯意地在大殿中转悠着。

    阮云禾看向跟在它身后那人,衣着华丽,面容俊秀,身形修长挺拔,悠悠然走进殿内,顺手拎起白狐,毫无怜惜之意地递给身边的小厮。

    秦如轲在外便隐隐约约听到阮云禾的声音,一进门触到她冰凉的目光,心中不由得一跳,面上悠闲的笑容也就此僵住。

    “郡主拿婚约刺我,实在可笑。若你所言非虚,一个负、心、薄、幸的男子,并不值得我为之难过。”阮云禾咬住后槽牙,盯着秦如轲,只恨不得在他身上钻一个洞,挖出心来看一看。

    承华郡主被她一通教训,蓦然涨红了脸,回头看见秦如轲,才发觉这两人是如出一辙的混账。她堂堂郡主,前脚被秦如轲拿箭指着吓到腿软,后脚又被阮云禾当众喝斥,再不找回点面子,她也不要在这京中做人了。

    她两步走到秦如轲身边,张口就说:“堂兄,你先前所说退婚一事,是真是假?”

    秦如轲眉头紧锁,原来又是她无事生非,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浑话,惹得阮云禾恼火。

    “闪开些。此事与你有半分关系?在这种事上嚼口舌,你觉得合适吗?”秦如轲自认已经十分温和。

    承华郡主登时不乐意了:“谁想管你了。不过顺口说到你遇上佳人,阮小姐不肯信。要我说,红颜和破相,该选谁也是显而易见了。”

    阮云禾搁下手中茶盏,碰在桌边,发出一声脆响:“郡主三番五次指点我的相貌,看来是真的很想看了?”

    “我容貌有损是事实,只是我不觉得我就活该因此受人轻视。莫非一个丑陋的女子要比那等无理取闹的千金更招人厌弃吗?”

    “今日我不信这个邪,倒想要郡主试试,看了我的脸,是否真要承受剜眼之痛?”

    她忽得站起身,快步走到承华郡主身边,一把扯下面上黑纱,露出脸上的缠银丝面具。

    众人大惊失色,不知她这般动作是为了何故。

    承华郡主眼见着她逼近,不知如何反应,只好强作镇定:“怎么,你敢摘面具?”

    “郡主既然说了想看,可亲手摘下。”阮云禾浑身发冷,她自从烧伤后镜子都很少照,自然更不愿将自己的脸展露在这么多人面前,但她总想赌一次。

    如此想着,她又朝着承华郡主走了几步。承华郡主见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心中有些发慌。一个两个,全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