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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茶楼“雅”谈


    猝不及防的第一颗炸弹就这么扔了过来,田阳想不到他会先朝这方面“开火”,登时有些招架不住,愣了愣才心虚地点点头:“挺,挺好的。”

    唐国斌不动声色笑了笑,笑得田阳越发没了底气。

    唐国斌:“人有的时候总会相信自己的心,不相信自己大脑的判断,做出一些让亲友伤心、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来。我年轻的时候就做过很多这样的事,比如你知道的吧景佑妈妈的事?”

    田阳认真地点点头。

    唐国斌不太在意地笑笑:“不过我还是很庆幸有这个儿子的。那么,你做过的事有后悔的吗?”

    田阳沉默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他二十七年的人生经历中,最耿耿于怀的莫过于和父母决裂的事,在外漂泊的这几年,他也曾给家里打过电话、寄过钱,甚至还回去过,都被他妈妈毫不留情地拒在门外。

    得不到原谅,夜深人静的时候,逢佳节团圆的时候,他也曾一次次的自问,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他永远得不出答案。

    法律层面,他没有做什么危害谁利益的事;道德层面,他也没有违背伦常,和谁有不正当关系,可他就是不被接受,不被理解,只因为在世俗的眼光之下,他们是“异类”,是“变态”,是“不正常的”。

    如果现在他奔回家,跪在他妈妈面前痛哭流涕,并答应“痛改前非”,是会得到原谅的。

    可是,他有错吗?

    他知道这是求得原谅的唯一途径,但他仍然不会那么做,因为他不认为自己错了。

    唐国斌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沉默,然后才缓缓开口,态度依旧温和,像他在生意场上一样的温和,他说:“你和景佑的事我知道了,我也和他聊过了,现在我想听听你怎么打算。”

    中秋节之后,两人虽然看似甜蜜融洽,但田阳心里的担忧一直在,如一根细小的刺藏在心里,看不见摸不着,却时常会疼一疼彰显着它的存在。

    田阳心中七上八下:“他怎么说?”

    唐国斌有点自得地说:“我的儿子我了解,做生意信守承诺——这是我教给他的——所以他坚持你们的约定,那么,你怎么想?”

    田阳哭笑不得,怎么想吗!这份不对等的关系能维系到什么时候,他从来没有主动权,他一直是被动的一方,他想要的那人不会给,他只能贪婪地奢求那人能晚点结婚,再晚点结婚!

    田阳有点艰难地说:“既然约定在先,他也没有更改的意图……”

    唐国斌突然打断他:“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虽然我这个年纪对于你们这种……”他似乎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汇:“关系,不太能理解,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们是有真感情的,毕竟少年情谊不可替代。”他腰背挺得笔直,神态自如,一个成功商人的从容不迫、波澜不惊的气度立现:“但你也知道你们不可能有未来,与其捆绑彼此,继续投入,不如权衡利弊,及时止损。景佑是我唯一的儿子,他早晚要结婚,而和乔家联姻于他而言不管哪方面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害处。”他无关紧要地笑了一下,继续头脑清醒、头头是道地分析着:“再说说你,你家里对这事的态度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吧,天下父母都一样,肯定希望你能像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吧!还有工作方面,你做的广告我看过,确实不错,你在业界也算有点小名气,正是力争上游、勇攀高峰的时候,可如果哪天一旦你们的事曝光出来,你的客户知道你是同性恋,你觉得他们还愿意和你合作吗?你的公司还会重用你吗?”

    田阳心下冰凉一片,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的人。

    唐国斌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失笑道:“别这么看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叔叔辈,不会用这种事威胁你,何况事关我儿子,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性。”他再次悠闲地给自己的茶杯续了茶,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我今天约你来没有逼迫你立刻表态怎样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为景佑也为你自己。如果你们马上分开我当然喜闻乐见,但我知道那不太可能。”他笑着摇摇头:“你既然叫我叔叔,我就告诉你一句最实际的话,联姻是双方共赢,势在必行,即使即使再拖一段时间乔家也不会轻易放弃联姻,而我唐家也是。所以,你懂我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