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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开始算计

      原来,她全都看到了。

  “妹妹,奴家就全靠你了,这一次,这一万两给到,奴家保证再不会来梁京。”

  尤黛娥声音细软,她系好尤秋柔的腰带,“奴家会回芦河,与那个屠夫好好过日子的。”

  她看到眼前的尤黛娥与自个讲条件,听她所言。

  尤秋柔早已没了要继续给她银两的想法,“好,三月后,游河见。”

  说毕,她掀起卷帘出了隔间。

  没走稳,险些摔倒。

  刘女上前扶住她。

  她神色慌张,捏住刘女的胳膊,“她次次如此,这些年,我给了她多少钱。刘女,她见到那位娘子了。这事若是牵扯出去,公府国府就完蛋了,西辰和浮淰就完了。”

  她眼神发狠,“眼下,只有除死尤黛娥,让她永远消失!”

  刘女心慌,她发着虚汗,“娘子,可她与您相貌相似,若日后咱们有用到的地方,这位姐姐可是一颗难得的棋子啊。”

  尤秋柔收起方才的震惊,眼神伶俐,“以前我还是伺候人的婢女时,大字不识,也未曾踏入公府女眷生活中,那时她尚且还有些许作用。可如今,我早已成了贵人,这些年你也看到了。练字、念诗、作画,哪样我不是用心所学。她尤黛娥认不清局势,妄图以为我至今没她不可。既是要稳住公府,为浮淰攀一门国府亲事,尤黛娥在,我永远都是伺候人的,她必须死。”

  刘女:“娘子放心,只要娘子想做之事,我刘女定站在你身后!”

  尤秋柔看似淡定,却也慌乱如热锅之蚁。

  她背后的那位娘子,是断不能让旁人知晓的。若真出差池,褚公府与她无关,但是褚敖与浮淰是她心头肉。

  她就算死,也得护着他们。

  戚娘子死后,尤秋柔顺势而上。人前笑脸,人后打点仆子,把一些有利害关系的人,要么发卖了,要么送去了乡下。梁京中,可不是能任宰人之地。尤秋柔算计府中正主尚且不得安宁,她根本没个心思去算计仆子。

  原本,生下褚敖后,她是想着收心,待几位姑娘好,也能全乎自个一份面子。

  褚敖是男子,是褚公府独一无二的嫡公子。将来褚槐归西,家产、田铺和朝中官位,都系在他一人身上。

  她已然走到了头,为自个生了一个能撑她天地的儿。

  可梁京与她密切联系的那位娘子却说:“做事当顾眼下,必断后路。你若是生个嫡姑娘,又能攀附一门好亲事。这样一来,你既是公府正娘子,又是嫡女正母亲,双份荣华,且不安稳享乐。”

  尤秋柔一听,对啊。

  是这么个理,她下了定心,生下浮淰。那颗原本想收手、博贤良的心又跳动了。

  她万万没料到的是,褚槐竟记了浮淰为庶女,还记在周姨娘名下。这一击,彻底击碎她想收手的安稳人生。

  为了浮淰,为了这双份荣贵,她必定要与这公府斗到底。

  害惨浮沉,是计划第一步。

  有浮沉在,她的浮淰永远都是庶女。现下浮沉这一关算是过了,让她窝去穷乡之地。至于在她眼跟前的这几位庶女,姻亲之事随意打发都可。

  尤秋柔攥紧拳头,挪步进了望月轩。

  浮沉这倒刺,算是拔干净了。

  在丰乡的浮沉,又开始筹划了。

  她这几日一直在褚上宅中,缠着莫娘子学做香甜米酒。

  烧米粉再研磨,灌入倒灌,再压出汁水。

  放入桂花与蔗糖搅拌,再酿封七日,取出,就可成米酒。

  这是速成版的,莫娘子说,“若真想让米酒老远就能闻到香味,那必定是要封存半年之久。”

  浮沉束起发,干活利索。她跑上跑下各种忙乎,又是搬又是扛的,与莫娘子在酒屋一待就是一整日。

  七罐米酒发酵好后,浮沉耷拉脑袋,凑到褚笙膝下,眼睛都笑弯了,“笙哥哥,丰乡有什么好玩的趣事,咱们酿了米酒,故可借这米酒,组一个游会。或是什么别的赏会啊,都行。”

  褚笙放下软笔,“五妹妹这是来到此处多日,闷得慌了。”

  他整理着书榻,背对浮沉,“也好,许久不曾玩过了,刚好这阳春之日,咱们就来个赌酒会,如何?”

  浮沉蹦跶着拍手,“好好好,一听就好玩。”

  褚笙把书榻的帘子放下,走到案几前,饮下一口清山茶,“刚好,我再给书元兄传个话,让他也来。我这位书元兄,可是有名的酒鬼子,与那位住在寂刹神山,黑道白道都能拿下的寂刹将军有得一拼。”

  浮沉一愣。

  寂刹神山。

  达道。

  她似乎,嗅到了什么,“寂刹将军?”

  褚笙:“是,前些日子,他屠杀六台山百人,遍地尸骸。本该罢休的,可行至六台山脚下,又听闻此地有台裳酒甚是好喝。这位将军一听,又杀回山寨,连仅剩的几十人全都屠杀,抢来台裳酒。为得一美酒,屠杀整山流寇,也只有他了。”

  浮沉一慌。

  寂刹神山竟是如此血腥。她去时,那里一片杏花林,米酒飘香,杏花飘飞,俨然世外。

  可眼下这番话,又是尸骸,又是血染。

  达道。

  他是谁呢。

  他是达国府嫡子,为何又能在寂刹神山呼风唤雨,为她治脸上,护住她杀人。

  为惩治那几个混进山的杂人,轻松屠灭百人。

  难不成,他就是寂刹将军?

  浮沉刻意嬉笑,“寂刹将军是谁呀,笙哥哥?”

  “你虽在梁京,却也是个姑娘,这位黑道上带虎头面具的将军,还是莫要再与你说罢。”

  虎头面具的将军。

  浮沉想起,那晚他救她时,火光通天,达道飞出,手佩青龙剑,脸戴虎头面具。

  再是寂刹神山,再是这些。种种细节,她终究明了。

  原来,这位常不在梁京的达公子,竟是杀戮重,沾满鲜血的寂刹。

  浮沉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赌酒会在褚上宅的游雨园中。

  日光明媚,乌雀落水而饮。柳叶飘飞,四周青山绿叶,偶有微风吹乱发丝,却也觉得暖意十足。

  游雨园内的长案几上,摆了各类糕点。

  下方的方彩石上,摆了米酒、烧酒,还有燕泥酒、相思酒,还有各类小酌酒。

  放在最前方的一坛酒,就是褚茗拿出,收藏多年的长洹酒。

  此酒秘方失传,只此一坛。

  浮沉头戴莲花冠,穿白纱围裳,带着月儿和之青,站在莫娘子和金娘子身后。

  金娘子身后还带着三位姨娘,着粉衣,搔首弄姿,甚是妖艳。

  会场内褚帼、褚焱还有褚笙,这三位公子招待来客。

  浮沉环顾一周,没瞧见达道。

  她正纳闷,一个与她一般大的蓝衣姑娘,牵她手,悄悄把她拉到了廊下。

  浮沉一瞧,这姑娘生得真好看。

  丹凤眼,额间一块细红胎印。

  “你就是梁京来的五妹妹?”

  又是五妹妹。

  浮沉发现,她是最小的。

  褚槐、褚蛰和褚茗这三兄弟,褚槐是老大,本该儿女年纪是最大的。可他连死妻妾。

  这姑娘的声音,像悦耳的铃铛。

  浮沉一笑,与她行了女子周礼。那姑娘一瞧,赶紧回浮沉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