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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风波

    希然提着一壶蜂蜜酒到了地牢,他席地而坐递给莫寒一杯酒。莫寒喝光了杯中酒舔着酒杯“咯咯咯”地笑道:“合儿班答知道你选了一个汉人吗?”

    希然并不说话。莫寒伸出酒杯,希然便为他斟满。莫寒却忽然正色道:“斯敏,你居然真的喜欢了那个汉人。”

    希然看着杯中金色的蜜酒仍不发一言,莫寒也陷入了沉默。少倾,他突然奋力地摔碎了酒杯发起狂来,嘶吼道:“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他拼命地滚动着身下的罐子一遍一遍地撞向铁栏发出巨大的声响。早已司空见惯的希然仍不疾不徐地喝着酒,“师父,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炼出最毒的蛊母。”

    他刚走出地牢哈桑便过来说道:“圣使,峨眉派的弟子在跑马场与汗国的蒙人言语不合起了纷争。”

    骑着银骅的希然一路疾奔到了城北,正看见几个蒙人与峨眉派的女弟子们拉扯不清。有名女弟子身上的衣衫都被扯破,露出了半条胳膊,其他几名也被五大三粗的蒙人制住,根本动弹不得。尽管这些女弟子的武功并不差,可是被这些根本不管什么路数招式,只知道用蛮力的一群蒙古大汉制住还真是不费什么事。

    “放肆!”希然策马过去一马鞭正甩在一个蒙人脸上,那蒙人被打得后退了几步。希然下马把他手中的那名女弟子抢了过来,随手脱了自己的外袍为她披上。他打量了下那蒙人的服饰知道他们来自窝阔台汗国,可那蒙人怎肯吃亏立刻向他挥掌袭来,“嘭”的一声那蒙人只觉这一掌如击中巨石般,震得手臂麻痛连退数步,胸中更是气血翻涌几乎要呕出来。原来是哈桑回击了那一掌,他看向那蒙人道:“圣使身份尊贵,岂容无礼。”

    “圣使?”那群蒙人得知希然身份立刻放开了那几名女弟子,但仍满脸不屑道,“所谓尊卑有别,这帮汉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共用跑马场。”

    “她们是大汗的客人,理应以礼相待。”希然怫然道。

    那几个蒙人还要发作,完者都出现了,“几欲亡国之人怎配在这里谈尊卑?”

    “滚回去!”窝阔台汗国的可汗察八儿在他们身后怒喝道,那些蒙人立刻垂着头离开了。

    完者都见察八儿也是一脸晦气便说道:“既是来与大汗恢复交好的,便好好管管你的手下。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接受窝阔台的难民前往伊儿。”

    察八儿想说些什么,终究只是咬了咬牙咽了下去,转身离去了。

    希然看了看那几名女弟子,说道:“哈桑,派人送她们回去,顺便给她们准备几套短衣,这种纱衣裙裾如何骑马?”

    李茉向希然拱手道:“今日多谢了。”希然向她回了个礼便与完者都一起离开了。

    “可汗,多谢刚才替希然解围,蜜酒也已经收到了。”

    “竟与我如此客气。”完者都的侍从送来了衣服,他为希然披上了外袍。

    “多谢可汗。”

    两人牵着马走到了远处草坪,刚放下缰绳完者都竟一下子从背后把希然抱在了怀里,用胡子轻轻地蹭在他的后颈处,希然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他慌忙拉开了完者都紧紧拥着他的手,转身向他单膝跪下,抬眼看着他道:“可汗,斯敏如今爱您、敬您,把您当做兄长一样看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完者都的脸上神色复杂,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声扶起了他。他张开了双手,略显伤感地说道:“就当是拥抱一下兄长吧!”

    泪珠正在希然的眼底聚集,他上前拥抱了完者都。与之前的每一次拥抱都不同,他无法否认眼前这个男人在自己心底的地位,但终究可以放下了。

    然而这一幕被只看到了最后拥抱的万悬来说,无疑让他如心沉海底。他刚调转马头想离去就听到有火者高喊道:“皇太子驾到!”四周的蒙人皆下马跪拜,而刚到跑马场的各门派弟子虽未行礼但也都退到了一边。

    显然这种举动让寿山身边的侍卫大为不满,寿山却阻止了侍卫,说道:“他们江湖中人不懂朝廷规矩,不必如此计较。”

    察八儿上前来向他行礼,完者都和希然也已策马过来。寿山笑道:“今日居然巧遇两位可汗,择日不如撞日,可有兴趣比试一场。”完者都倒也不推迟,他看着察八儿道:“两人一组,拾花篮。”察八儿也不说话选了个手下便牵了马上场。几个门派的弟子们此时也不便离开,只好跟着众人上了外场的看台坐定。

    希然见到万悬远远地向他扬了下马鞭,万悬却明显转了头。希然正心下诧异,完者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希然与他一同跑马到内场。只见内场各处已布置好了花篮,拾取者要扔向自家彩池,拾取完所有花篮即算结束。

    一声哨响,只见四匹骏马疾驰腾跃、飞沙扬尘。四人时而侧挂马背,时而贴在马肚之下,施展海底捞月拾取花篮;时而夺路飞奔,时而勒马转向,干扰对方前进路线。马背上的四人俯仰开合、你争我夺、互不示弱。有时为争抢一个花篮,两匹马贴得极近几乎要撞上去,有时则要拉扯对方的衣衫恨不能将其拉下马背。奔腾的马蹄声就象狂欢的鼓点,周围的助威声、喝彩声不断,跑马场上一时间热气沸腾。

    就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内场时,一支冷箭划破天际向寿山直飞而去,被场上完者都和希然的完美配合看得心烦意乱的万悬注意到了冷箭,他一边大喊道“当心!”一边脚尖点地纵身跃起,长剑出鞘斩断了几乎已到寿山眼前的箭矢,还不等侍卫们大喊“保护皇太子!”箭雨已至。

    看台上的各派弟子纷纷拔剑斩断疾飞的箭矢,而内场的四人被完全暴露在了箭雨中,他们上场时皆未佩带兵器,此时只能略显无奈地策马躲避。万悬一面心急地斩落眼前的箭矢,一面向内场靠近。希然眼看着飞箭冲着完者都而去,他调转马头奔向完者都,扔出腰刀击落了箭矢,然而另一个方向的飞箭已无法躲开,希然脚踏马镫一跃而起扑向了完者都,高喊道:“班答,当心!”那一箭正中希然后背,他直直地倒在完者都的怀里,两人重重地摔下了马。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万悬的距离还太远根本来不及任何动作。一支支飞箭还在不停地向这边射来,箭上淬了巨毒,中箭者来不及施救便已中毒身亡。

    “上马反击!”完者都高喊道。哈桑第一个提着弓翻身上马,他一边躲避射来的箭矢,一边找准方向放箭还击。蒙人们也纷纷上马引弓反击。终于,左卫的军队赶到了,战斗很快结束了。

    完者都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希然奔回了山庄,哈桑紧随其后。万悬第一次觉得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个局外人,刚才的一切他甚至还没回过神。他眼睁睁看着希然为完者都挡箭,眼睁睁看着完者都抱走希然,而他除了狠狠地捏紧拳头什么都做不了。“原来那个人就是他的班答。”

    一连几日,万悬只是晚上悄悄地来到山庄,静静地在屋顶上待一会儿再走。因为完者都守在希然的床边几天几夜,他甚至没有办法见希然一面,只能从哈桑的口中得知希然的近况,知道他已经醒来,只是还需要静养。

    这一晚他刚到,哈桑便说道:“今日可汗不在。”万悬面色铁青却还是轻轻推开了门。躺在床榻上的希然因为后背受伤侧躺着,脸色惨白,几日不见竟似又消瘦了一圈。见他侧身睡得似不太舒服,万悬便在他身后又多垫了几个软垫。他轻声地在床边坐下,不由自主地抚上希然的脸颊,满眼心疼。

    缓缓睁开眼睛的希然一见他就笑开了,只是声音依旧虚弱,“你……来看我了……”根本无法掩饰愠色的万悬转过头去,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希然察觉了他的不快正想握住他的手,他却起身欲走。希然赶忙坐起来不想拉扯到了伤口,痛叫了一声:“啊……嘶……”万悬马上俯下身扶着他道:“别乱动,快躺下!”

    希然却直起身就势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拉过他的手抬眼看着他道:“你……生我气了?”万悬微微转了头没有说话。

    “我……我那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只是下意识地……”万悬闻言脸上愠色未减反而更恼怒了几分。发现说错了话的希然忙又说道:“彦殊,你别生气了,下次……”

    “下次?还有下次?”万悬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希然第一次见他动怒,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委屈。

    “你到底把我……把我……当成什么……”见他那副表情,万悬的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颇显无奈地坐回了床边,“那个人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希然紧握着他的手,忙解释道:“我……我当他如兄长,仅此而已,你信我!”见万悬仍一脸不悦,希然再次贴近他,吻了他一下,“你信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