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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行止七


    荇之站在赤檀木的支摘窗后,背着窗开的一角,对着葱绿的桂花树,听那女娘用一把娇娇顺顺的嗓子说:“我没见过如此不知检点的女孩儿,一身薄透了的寝衣便往院外冲。我原是可怜她的,来时,那两只脚烂得都没眼看。”

    不知哪个女娘,也在说:“小姐仁善。定时达枯先生没眼看此等风骚媚俗之人,罚她呢!”

    “哎,达枯先生……达枯先生对此女甚是怜惜。我也不知为什么……”

    ……

    絮絮叨叨的少女春愁,竟在仲夏犯了。

    荇之一边发呆一边听,那声音渐消。才走进屋子换了一件薄绿荷叶边长衫,下搭了个素裙,衣服尺码竟还对得上。她坐不住,一支核桃木簪盘起了头发,又拿了环中的止疼药,咽下两粒,便开溜了。

    蓂一直未有说话,她不甚在意。直到一脚踏在了小院最高处的一座亭子上,她才听蓂很懊丧地说:“乌江灵与人结了奴契……”

    “它并不情愿?”她比量着距离,发现从西出园子最近,正对着熙熙攘攘的大街。便下亭台,过了假山,踏上了马头墙。

    蓂说:“它似乎很乐意。”

    何荇之往下一跃,竟真走出了小园。回头一望,发现门前挂匾上是“坛秋园”三字。走在青石板的小路上,她问蓂:“那你为何不高兴?”

    “我不知道。”

    一个黄皮老妪与她擦肩而过,神色异常的看了看自言自语的她。荇之视若不见,答:“我还没有见过乌江。”她只是这样说,行经几个青年人,听他们一问一答:“南北论剑在预热了,你报名了吗?”“报了单人赛。”

    她才想起,之藻也是报了的。

    之藻,之藻。她心神一动,回过头来,拦住了那两个青年人,笑着问:“小哥,我能问一问,南北论剑的赛场如何走吗?”

    一个人朝她右方指了指,说:“直走就行。”

    咨询了参赛方式后,发现查的并不严。之藻是以散人的身份报名的,留下的抵押物是一把开了刃的玉柄钢刀,她也有同样一把,只是一人缀的是绿松石,一人缀的是孔雀石。她稍稍发动了自己的刀,之藻那把便有反应了。

    再完善一下资料,签了到,领了第一场的出入证。

    姓名:贺藻

    编号:325

    元阶:木系六级

    武器:刀

    宗族:无(散人)

    场次:

    1团队赛

    团队编号:006

    考场序号:225

    时间:6月25日巳正(10点)

    队友:441,666,525,87

    2单人赛:

    考场序号:51

    时间:6月23日未中(下午2点)

    一张两面,背面是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距离单人赛第一场还有两天,她又没有事情干了。

    “去看看乌江吧。”她与蓂说。

    不料,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冷喝:“你还要去哪!”

    又是明达枯。他还是那副柳下神仙的模样,一见他,她脑中就有凄凄婉婉的“哎,达枯先生。”一时不知以何面目见他,便折过身,问蓂:“乌江在哪一个方向?”

    “东面哦。”

    “向右直走。”

    两个声音重叠了,她思考片刻,转过身向东走。明达枯大步走到她身边,低头问她:“你对‘海上宫’很好奇吗?”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荇之看见不想和他吵,又不愿与他多嘴,应了一声:“嗯。”

    蓂悄悄地问:“这是谁呀?”

    “和乌江灵结契的那个人,约摸是他的主君。”明达枯停在她面前,她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让她闭嘴。”

    荇之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绕开他继续走。岂料明达枯直接抓住了她的小臂,满腔地怒气都被这个动作点燃了,瞬间掀起燎原的大火。

    抽刀往他腕上一剁,明达枯便急且慌地躲过。又要出刀,余光却见四散的人群与牵着小娃狂奔的女娘,火一下子便熄了,被烧得发热的神经也稳定下来——

    我在做什么,这是在市集上,眼前的是一个八阶的金系!

    荇之愣怔的看着明达枯,感觉自己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