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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聂赫留朵夫从教堂回来后,就跟姑妈们一起开斋。为了提提神,他按照军队里的习惯,喝了伏特加和葡萄酒,然后回到自己房里,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他从敲门声上听出,这是她,就揉揉眼睛,伸着懒腰坐起来。

    “卡秋莎,是你吗?进来,”他下了床说。

    她把房门稍微推开一点。

    “请您去吃饭,”她说。

    她仍旧穿着那件雪白的连衣裙,但头发上的蝴蝶结不见了。她瞅了一下他的眼睛,满脸春风,仿佛她告诉了他一件特殊的大喜讯。

    “我这就来,”他一边回答,一边拿起梳子来梳头发。

    她站在那里没有。他一发觉,就丢下梳子,向她走去。但就在这当儿,她敏捷地转过身,象往常那样,轻快地沿着过道的花地毯走去。

    “我真傻,”聂赫留朵夫自言自语,“我为什么不把她留住?”

    他拔脚跑去,在过道里追上她。

    他要拿她怎么样,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不过他觉得,刚才她走进房间,他应该象一般人在这种场合那样,对她做些什么,可是他没有做。

    “卡秋莎,你等一下,”他说。

    她回头一看。

    “您要什么?”她停住脚步说,

    “没什么,不过……”

    他提起精神,想到一般男人处在这种场合会怎么办,就搂住卡秋莎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