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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毕竟是一个村子的,纵使旁日里有再多矛盾也总归是低头不见抬头见,面上实在不好表现的咄咄逼人。

    再加上张老伯的说辞也的确跟事实对得上,虽听说那姑娘长的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的水灵,毕竟未亲眼瞧过,来人便也只能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上前安慰。

    只是这一劝便差点劝到了天黑。

    许是压抑已久,好不容易找到个倾诉的对象,张老伯索性撒开了欢儿似的发泄。

    这可苦了来人了,嘴皮子早已说干的他眼瞅着天边的太阳仅余一顶红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匆匆丢下一句便赶忙向着村里跑去:“我先家去了,改日再叙罢。”

    来人前脚刚走,后脚哭声便停了。张老伯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嘴边似有一缕冷笑闪过,凝神看了眼天边的彩霞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赶,将将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家。

    早已心急如焚的张大娘扶着门框的手忍不住抖了几抖,才一把扯下围裙朝着他的面门丢了过去:“你这老头子,怎的回来这样晚?可是去谁家吃酒了?”

    “哎呀,”知道老伴火气不小,张老伯头都没敢偏任由围裙砸在脸上:“小声些,我且进去与你细说。”

    见似真的有事不是信口胡诌,张大娘便也脸色一沉随他进了堂屋。

    他今日回来的确实太晚,吃饱的豆丁儿已经趴在桌子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见少了一个人影,张老伯下巴向着西厢房一扬问道:“她呢?”

    “自午时进了房间便一直未曾出来,”见豆丁儿要硬撑着抬头,张大娘一边接过话茬,一边把他抱在怀中轻拍着哄他入睡。

    “晚饭做好后我想去叫来着,敲了半天里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放在门口的饭菜也是半口没动”,像是怕老头子责怪自己不尽心,张大娘压低声音补充道:“我心想不吃饭怎么行呢?便试着推了下,可谁知那门竟是跟石头做的一样沉。”

    张老伯略一思索道:“无事,她既不想出来我们也不去惊扰,只等她出来的时候好生招待便是了。”话题一转,他跟老婆子把下午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从县里回来两三百里路,他竟下午就到了?”张大娘心下一惊,脸上竟是瞬间血色全无。

    “哼,跟了那魔,”语气一滞,张老伯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才继续道:“跟了仙人那么久,总能学会一招半式。”

    女人家总是心思细一些,刚刚得知妹妹一家全都过世的消息张大娘却来不及心伤,强忍着悲痛道出心底的担忧。

    “李村离这里并不远,他若是去查探该如何是好?你我一把老骨头便也罢了,可豆丁儿如今尚小,又是她娘拼死留下的血脉………”张大娘话到这里却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只揪着袖子小声哽咽。

    昏黄的油灯映的张老伯脸上忽明忽暗,不知过了多久他操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左不过是一家团聚罢了,总好过日日提心吊胆。”

    张大娘就着一双泪眼定定的看了老伴半晌,终究只是深深一叹便不再言语。

    此时的西厢内房内突然灵光一闪,法阵尽数撤去只余一个隔绝外界探查的基础阵法。

    凌云还未完全从入定的状态内退出,便听一黑一白两条鱼叽叽喳喳的把它们下午发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

    村子里来了一个练气期,是冲着她来的,还是豆丁儿的小伙伴虎子他爹,好在张老伯睿智给遮掩了过去。

    短短两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两条鱼愣是来了个情景再现,连动作和声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用小拇指使劲掏了下耳朵,晃了晃被耳边的卖力演出震的嗡嗡作响的脑袋,又看了眼正演的兴起的凌皎和貌似一点都不享受却紧绷着鱼脸尽职尽责念台词的凌昱,凌云不禁深深一叹。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契约了两条鱼就等于选择了从今往后再难得片刻安宁。况且修士要懂得知足,知道感恩,它们能在她修炼的时候保持安静已经很给面子了。

    非常感动的凌云只沉默了半息,便忍不住曲指一弹,非常公平的给两条鱼一人来了一个脑崩儿。

    “啊~~~主~~人~~”

    “唔~你~这~个~不~知~好~歹~……”

    治病果然要对症下药,看着两条鱼在空中不停翻滚,凌云感觉嗡嗡作响的脑瓜子瞬间痊愈了。

    趁着耳边终于安静片刻的功夫她赶忙分析了下目前的局势,如今敌人在明她在暗,况且张老伯也已经为她的身份找到了遮掩。

    戏台子既然已经搭好,她便只管照着演下去便是,待到积蓄完成再出其不意的攻击方为上策。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一道宛如毒蛇般的黑影须臾间便从远处飞到了村外,到了村口之后其劲头依然不减,除了在一处房顶停留了一息,竟是直直的朝着她所在的西厢房逼来。

    只是不知为何,凌云铺开的念力明明没有丝毫遮掩,它却仿佛一无所觉,坚定不移的朝着目标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