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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六贼(4)

    暂住乞丐说道:“炼制丹药,也不稀奇,习武之人多少懂些医术,自己炼药补身、助功、疗伤也是平常。”

    九公点头认同,说道:“此事宁可信其有,仍不可掉以轻心,以防万一。”

    暂住乞丐点头称是,二人暂且不再多说此事。

    义圣堂的人本就话少,心境也都是冷漠,山林破庙又恢复了平静。但这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平静是短暂的。隔日又有一人寻到破庙,且又是冲着那燕姓男子而来。

    此人的轻功显然不错,没有坐骑,徒步而来,却比那岳飞的马还快。当他从山下飞奔而上,从一位樵夫身边闪过的时候,惊得那樵夫呆了,以为是白日见鬼。那樵夫却也没有害怕,因为破庙就在此山,自从此地供奉了武朝闻的牌位,一向太平。

    那樵夫自言自语道:“哪里跑得懵了头的急脚子,跑到这岔路上来!”摇了摇头,转身继续背柴下山。而那来人早已连影子也没入了弯道林间,几句闲话的时间,便掠过了几里山路,到了破庙近前。

    来人也不收步,脚下略一加力,身影高飘,凌空迈过院墙,落入院中。不待站定,借着缓冲,滴溜溜一串碎步小跑,在院中溜了个遍。见到那堂屋里面桌案上陈列的一班牌位,上面有“义牲”字迹,这才停缓下来。

    院子里一个晒太阳的乞丐,懒洋洋地斜靠在墙角的柴堆边,便是那暂住的乞丐。九公依然是每日里白天下山,这位暂住乞丐却不同去。义牲堂的人似乎也不喜欢与他交往,他在院子里,人家就少些出屋了,他也不去叨扰人家。

    来人的贸然闯入,暂住乞丐是早已看到了,但只是看着,并未起身。那来人身着一件茶褐布皂缘直裰,顶一条一字皂带巾,一张棱角分明写着风尘的脸转向暂住乞丐,只看了一眼便又转身走向偏房。显然是在找人,但又不屑张嘴寻问,只是自顾自的忙活。

    看来是个急性子,也不讲礼数,门也不敲,不知会一声,推门便入。燕姓男子正在地铺上盘膝闭目静坐,屋里进来人,也不睁眼。

    来人一眼便认出了要找的人,急切叫道:“小乙兄弟!果然在此!”

    听到这句话,燕姓男子才睁眼看了看来人,旋即又闭上了眼睛,也不照应。其实,仅凭声音既已认出了来人是谁,却是无动于衷。等死的人,心如死灰。

    那来人见对方不搭理自己,便也坐到旁边的席子上,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说道:“不必再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本就是误会,着了奸人的道儿。悔恨当初俺们不听你的提醒,说那‘狡兔死,走狗烹’一点不假!即便当初两位哥哥不是伤在你的剑下,那些奸贼也不会放过哥哥!”

    来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两年,余下的几位弟兄谨遵大哥遗命,依然出生入死,为国尽忠。不畏战死沙场,却可恨一向忍受满朝奸邪欺压!,每站必令我等为先锋,功劳却尽数归那些小人所得!一旦战败,尽推罪在我等身上!”

    “近次太原被金兵围困,朝廷召派兵马解救,可是早已失了人心,各路兵马多怀二心。上面的奸臣只会贪污,克扣军资,不懂军事,胡乱调派。只有我等与那种师中将军奋力抗战,其他各路兵马观望不援,终至种将军战死!”

    “如此可恨却还不够,兵败之事,又推罪在我等身上。所幸有宣抚使李纲实情上奏圣上,这才稍受嘉奖!可是这力主抗战的李纲却也尽遭排挤,无有实权,孤掌难鸣!”

    燕姓男子依然闭目呆坐,似是听着那来人独自言语,却不搭话。

    那来人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小乙兄弟!难道就不问问我来找你所为何事?”见对方仍不接话,继续说道,“告诉你吧,是史兄弟叫我来请你的!俺们早受够了这鸟气!真看透了他赵家朝堂!

    他赵家朝堂败坏到这等地步,定是气数尽了!可杨志哥哥还心系大哥遗命,苦战河东,怀死忠之志。史兄弟退守华州,对朝廷已不抱希望,料定赵宋气数已尽,静观其变。想起你小乙兄弟当初明见,曾提醒过众位兄弟,可是多未曾听劝,如今悔之晚矣!

    史兄弟嘱托我务必寻得你来,请你到华州相聚,凭小乙兄弟明智,共图将来。”

    听这来人唠叨至此,燕姓男子终于开口,说道:“回去吧,告诉史兄弟,你们都不要再挂念我,我铸下大错,早已心死,我就要去见大哥了。”

    那来人急道:“不,不都是你的错,只怪那些奸人太恶毒!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大哥那样的人,落在这个世道,注定是要被害死的!况且,这两年,此事也多现端倪,似乎害死大哥的,不只是那帮奸臣,那姓赵的也有此意!不然,还有谁能指使得了那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