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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盗案(三)

    徐阶点点头,目光中有赞许:“看来此人不光见识过人,还胆识过人,的确是可塑人才。”

    “我也这么认识,所以邀他一同畅饮。别看我们俩年纪相差不少,但却是一见如故。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学识并不亚于我。”

    徐阶闻言诧异,忙道:“那这么说他是进士之才?可准备赶考?”

    张居正摇了摇头:“别说是进士,恐怕位居榜首也不是问题。”张居正说着说着,忽然叹了口气,“可惜,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朝廷上。”

    徐阶也觉惋惜,即便是自己和张居正,当年入仕时也没考得这进士榜首。如此人才,实在是可惜,徐阶心有不甘,又问:“你有问他家住何处?”

    张居正回答:“就在长洲县中,只是他怎么也不肯说,就连苗敏学也不肯告诉我,说是为了报答那少年相助之恩,才帮他隐瞒。我虽觉可惜,但人各有志,也不能勉强。可就在我甚是无奈之际,那少年却留给我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我们定会在京城再见。只是却没说是什么时候,也没说在这里,就这样骑着那头白牛走了。”

    徐阶连声称奇:“他既如此说,想必是料到你会回来。只是他既心不在朝廷,为何会来京城?又为何会预料到会与你在此相遇?”

    张居正摇头:“这我也不知,一切只能等再见之时才能分晓。”然而他很快又接着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件事,让我幡然悔悟。为何为官?不过是想为百姓做点事,然而博得一个为后世传颂的好名声。可我竟为这么点事赌气离开,已然忘了自己昔年的志向,这么做实在不该。”

    徐阶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凤毛丛劲节,直上尽头竿。’,那三年我一直没忘这两句,总想着想办法让你再回来。忍一时有什么大不了,即便是输了也是输一时,总好过就此放弃。还好你能想明白,否则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劝你才对。”

    张居正也笑:“恩师苦心,我现在可明白的一清二楚。只怪自己当年年少无知,若真像我这般意气用事,恐怕是除不了这严嵩了。”

    “好了,事情也过去了。如今对我而言,当务之急可是想办法对付高拱。”

    听到这句话,张居正又不禁皱眉。自己究竟该如何,才能平息这场纷争?这些年他始终尽力维系着高拱与恩师间的关系,但如今看来恐怕一场争端是在所难免了。张居正正思索着,谁知这时徐阶忽然开口问道:“还有一事,高拱怎么知道今日早朝皇上不来是因为病了?这件事你可知原委?”

    张居正沉默了一下,却很快摇头回答:“我不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想来高拱在宫中有什么耳目。”

    徐阶也觉他说的有理,点了点头,然而没过多久徐阶又忽然问道:“你说这个耳目会不会是冯保?”

    张居正犹豫了一下,但想恩师这么认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于是道:“或许,学生也不清楚。”

    徐阶若有所思:“若不是背后有人支持,冯保一个小小内侍如何敢拦我请旨?看来这多半是了。”徐阶暗觉得不妙:“不行,高拱既已串通了内侍,已然占了优势,看来我唯有先发制人,才能立于不败。”

    张居正闻言紧张,忍不住又问:“恩师想做什么?”

    然而这次徐阶却不告诉他,直接道:“你别多问,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吧,安安生生的待在你府里就好。”

    张居正在心底暗叹,这么一来自己还如何能安生?不过恩师话已至此,自己也不便多问,于是朝着徐阶一拜,便要告辞。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告别的话,便见有下人匆忙闯了进来,也不顾主人正在会客。

    徐阶当即斥责:“怎么回事?没看见我在会客吗?”

    那下人立刻跪地,气喘连连,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张居正见状道:“恩师息怒,看他的样子,或许真有什么事。”

    徐阶瞥了那下人一眼,道:“看在太岳的份上我现在就不责罚你,不过你若说不出个大事来,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此番若传出去,岂不说我府中人都没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