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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邢平淳从头湿到脚,头发遮在眼帘上,只有两排白牙傻呼呼地咧着,还很得意似的。只有斜挂着的布书包上边插着两片荷叶。

    定西侯被惊醒了。他睁开双眼,无神地直直看向娇娘。

    “傻子,这么大的雨,你就不能等一等再回来么?”清雅无奈道。

    “他就喜欢下雨在雨里耍,跟小疯子似的。”钱娇娘坐着动也不动,瞟了儿子一眼,“还不把湿衣服脱了?去洗澡!”

    清雅站起来去准备热水,邢平淳麻溜地脱了衣服,不一会儿就光溜溜站在娇娘面前,抽出荷叶杆子满屋子的跑,“驾,驾!”

    定西侯嘿嘿笑了。

    钱娇娘抚额不忍直视。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得同时照顾这一大一小俩傻子。

    “娘,娘,你看,我在溜鸟!”

    钱娇娘自是知道傻儿子说的鸟是何物,她敷衍两声,目光不离机关盒。

    “娘,你说男儿才有鸟,那爹是不是也有鸟?”

    “咦?啊,哦,哦。”

    邢慕铮看见,娇娘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那他的大还是我的大?”邢平淳好奇地继续问。

    “我、我怎么、你、我怎么知道!”钱娇娘一张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结结巴巴,伸手挽了两次鬓发,竟还像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家。

    邢慕铮心神动荡,她不知道么?谎话。

    可邢平淳信了为娘的谎言,“那我可以跟爹比比看么?”

    钱娇娘一拍桌子,拿出儿子亲口所说的“母老虎”的威仪,“比什么比,你都湿成这样儿了还胡闹,还不快去洗澡,难道要清雅姐姐替你打水?赶紧的麻溜的,拿着你的脏衣服,滚蛋!”

    邢平淳被唬住了,连忙扔了荷叶抱起衣服就溜了。

    邢平淳一走,钱娇娘挺直的腰杆子就弯了,她连忙拿着两手贴着自己滚烫的脸蛋,又嫌手热拿了清雅留在桌上的扇子使劲扇脸,围着圆桌打转儿,嘴里还不停喃喃自语,“钱娇娘,你脑子里胡想什么呢,打住,快打住,他大不大与你有何干系!”

    定西侯傻笑起来。

    钱娇娘凶他,“笑什么笑!”

    定西侯笑得更大声了。

    这时厨房送侯爷的晚饭过来,钱娇娘又用力扇了几扇子才叫人进来。岂料冯语嫣院子的大丫头诗儿跟在后头进来,“夫人,我们小姐有请,说是有事儿与您商量。”

    钱娇娘瞧瞧外头大雨,“这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在这鬼天气请了我去?”

    “奴婢不知,小姐只说叫奴婢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