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雪顿了顿，“不过是换眼的法子，到底有何难得，为何风满渡如此心不甘情不愿。”

    “不错，若是常人，不过是换眼，常规的法子你我都不是未曾见过，不过是将人上了麻醉，高手通过秘术将眼睛挖出来，之后按上新的瞳孔便可完成任务。”

    “莫不是这次有何不同？”

    一股寒气吹来，柳沧云散乱在后背上的头发漫天飘散，冰冷的寒意顺着脖子爬入了身体里，“你莫要忘了，南华的身子跟旁人不同，脆弱如琉璃一般，哪能如此硬碰硬？”

    “那要如何。”

    “很麻烦，”阿云神情淡漠，视线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白雾，语气出乎意料的淡漠，“为了害怕伤及南华的身子，只能通过阿满用蛊虫与毒素慢慢的侵蚀那一双眼睛，直到那双眸子被虫子蛀完，自动脱落再装上血瞳，方可成功。”

    恍然大悟，江寒雪淡然一笑，“不过是用毒，有何难？”

    “难就难在，不能一蹴而就，为了防止孩子的面孔被破坏，毒素每一次的量少到几乎微乎其微，如今三年已经过去，原本别人不过一个月的药剂，如今都还未曾用完。”

    江寒雪一阵，若是如此，似乎这时间也太久了些。

    柳沧云方才一直所言那女娃身体如何之脆弱，自己思前想后却也没个准信儿，现在如此说来，不觉倒吸一口冷气。

    这已大大超出自己的预估范围。

    “按着说法，南华应该在明年方可用完所有的药剂，正式换眼，可是如今，时辰未到，居然就要出嫁，也便是说明那眼睛即便是还未换上，也是近几日的事情了。”

    “如此看到怕是早了些。”

    柳沧云却是摇头苦笑，“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倒是不担心那药量的问题，亦不担心南华出嫁的亲事，阿满不过是对南华疼爱有加，才会如此小心翼翼，我担心的是阿满……”

    说来，江寒雪与风满渡倒是相熟得很。

    当年为了追击风满渡，江寒雪也算是用尽全力，说来也不过七年前，当然自己功夫还未及现在这般炉火纯青，却也着实不亚于高手之下，然而，与之对垒，三战三败，不得不对此人刮目相看。

    用蛊，施毒，暗杀。

    越是光明正大的道儿，越是不走，越是阴冷黑暗的法子，越是要钻个通透。

    江寒雪清楚记得当年闻之这长着一张苍老面容的杀手不过只有十二岁的年岁，更是吃惊的几乎不能言语。

    这边是代价，绝世武功换来的却是永远无法享受的青春。

    “阿满的脾气秉性，你与他交手几次也该知道，阿满与南华关系密切，不似情爱，却胜似情爱，阿满少年似乎也是不平静，看到南华难免心心相惜，才会如此，我倒是理解的。”

    阿云说罢，叹息，“但阿满性格本就扭曲，脾气暴躁，极端，甚至动不动就是杀人，如若这一次送亲不让他去倒也罢了，若是让他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