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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废柴之生病

    他的车停在她家楼下,往外看看那拥挤得一塌糊涂的道路。再想想阴暗的楼梯和饱含杀意的旧家具及自行车,立刻打消了送她回家的念头。

    这里她蜷动了一下,小小声,“妈,不是我说的……”声音很委屈。

    他探手去摸摸她的额角,果然是发烧了……

    珞诗觉她每次生病都像是灵魂浮出身体去旅行一样,连做的梦都是一片空白。发烧感冒流鼻涕一齐上阵,她睡得极不舒服,反来覆去,却又不能醒来。半梦半醒间很是焦躁。

    “起来,喝点水,”这是男人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觉着的头被托起来,温热的水灌了进来,干燥的喉咙感觉一片凉爽。她舔舔唇,眼睛还是闭着的,手却很主动地抱上去,“爸爸,你回来了。”

    手下的身子僵了僵,有点发烫。她的脸埋在男性气息浓重的布料里磨了几下,“诗诗没事的,爸爸早点休息。”

    “把……把药吃一下。”那个声音有点慌乱,紧接着什么东西被扫到地上去了。

    她眼睛睁开一小眯眯,“老爸……唔……”。

    眼前闪动的黑影迟滞了一下,接着她的头又被托起,几乎是粗暴地被塞入两片药,连水都喂得有些慌乱。她呛了两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流了两大挂。

    “唔……唔……”鼻子快被捏断了,老爸怎么这么用力?是不是她的鼻涕喷到他身上去了?

    沉沉的睡意袭来,她顾不了其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珞诗头昏脑胀地起床时,先是抱膝在床铺上坐了一会儿,等昏胀胀的脑袋不再晕了,这才起身。

    待她起身时才注意到环境的陌生,八成是被绵绵带到她家了。早知道就不去贪嘴吃免费晚餐了,还给绵绵带来麻烦。也不知道昨晚她是怎么把自己带回家的?对了,好像昨晚她似乎还看到了那个独脚夔,难道是他帮忙的?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是早上四点多些。再看看身上皱巴巴的制服,强撑着起来,打算留个字条然后先回家换套制服再去上班。待她把房门打开时,完全没有料到的情况发生了……

    “难道绵绵也住揽桂御庭?”她看着有点眼熟的装潢,再转头看看窗外景色,现在虽然天还没有亮但大概是能看清楚的。不对,绵绵说过她家是住在一个城东的一个新住宅小区。她的脑子马上清醒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开始拉警报

    她认识的住在揽桂御庭的人,毫无疑问只有一个。

    一想到那张冷冷的,阴险的,斜眼看她涂手指的脸。她大汗小汗冷汗热汗全都出来了,感冒瞌睡虫也全被灭光了。她是怎么到他家的?难道是她病得发昏了死乞白赖地扒上他的车?不可能,她是生病不是喝醉。又或者自己是一头栽倒在他的车头,他不得已才带自己回来的?那绵绵呢?绵绵去哪儿了?

    越想越感觉恐怖,那只独脚夔心眼黑黑,又小气又爱记仇,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把她带回来家来。想想这里是他的地盘,她腿都软了,先溜为妙!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电梯处,金色电梯门上倒映着她乎乎的影子。她眯眼找了找按键板,扳开按下。头顶上突然传了一声尖锐的警报鸣叫声,她被吓得尖叫一声一屁屁坐到地板上。

    与此同时,这房子的主人也被吵醒了,从卧室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狼狈坐在地上、全身发软的落跑主席。

    她一看到他,背马上僵直,紧紧地贴着大门,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真的什么都没做!”

    他还有点睡眼朦胧,慢慢地走过来蹲下。眼睛和她在一个水平,探手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胸口发出的,闷闷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傻在那里。又感觉到他还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拉她起来,“生病了就不要到处乱跑,时间还早再去休息一下。”这种很亲密的口气,简直让她理解无能。

    她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被感冒病毒侵蚀的大脑完全当机了,一点反应也做不出来了。直到看他又要回卧室,赶紧叫住他,“独……不……沈先生,我,我想回家。你能不能帮忙开个门?”

    他转身,“回家?”

    她点点头,“我不知道我怎么到你家的,呃……我记不太清了。不过肯定是给你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是添了点麻烦,”他嘴角含着若有若无地笑,“我吃完饭出来,看你好像病得走不动了,身边又没有人才带你回来的。”他耸耸肩,“本来想送你回家,不过你家的楼梯我扶着你根本上不去。也翻不到你家的钥匙,索性带了回来。”他眼睛眨眨,“我也什么都没有做。”

    她的脸更红了,尴尬地垂着头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刨洞。

    “我,我知道。”她又不是白痴,衣服虽然皱巴巴的却还是整齐的,更何况她也不信眼前这个男人会能兴致对一个挂着两管大鼻涕的女人下手。估计他是怕她病倒在路上,还不上他的钱才这么好心带她回来的。她偷偷抬了抬眼角,看他居然没有回房间,而是往沙发上一坐,伸了个懒腰。

    拜托你要休息也帮她开个门先呐!

    她扭了扭包带子,“沈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开个门呐?”真是麻烦死的入户电梯,估计是用指纹开的。

    他似乎没有听见,反而是拍拍身边的沙发,叫她,“过来坐。”

    “我得回家。”她的声音在他的注视下变得小小的,相当没有底气。

    “现在天还没有亮,等外面人多了你再走,”他看看外面,“凌晨和深夜是劫案多发时段。”

    胡说!

    她在心里默默反驳,语气还是很软,“这里治安很好的,没关系。”外面的早市都开了,也不是完全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