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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多难红尘始今逢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谢雨颜尽心尽力培养自己的女儿,力求让胭脂达到谢家女子“才貌双全”的地步。而我继承的这副身躯,不仅样貌绝色,更对琴棋书画、女红纺织等调调及其具有天分,谢雨颜所教的,一学就会,待到我长到十岁的时候,娘一脸欣慰地告诉我,她已经没什么可以教我了。

    杨家有三个儿子,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还是最小的,更别提是谢家的女子了,所以统府上下把我捧得跟块儿宝一样,真真是“放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胭脂三岁那年惹来的灾祸,恐怕也是大家宠溺的结果吧。

    大哥叫杨义,是大太太的儿子,也是大皇子的陪读,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身子壮的像小老虎一样,整个人一股子冲劲,活力十足,但他有些太过憨厚老实,不太受父亲喜爱,不过他和我的关系最好,总是照顾我;二哥杨斌,他和三哥都是二太太的儿子,他一直跟着一位据说在武林中有些声望的师傅练武,现在十四岁,武艺已经很不凡了,皇上还说会招他进宫当什么侍卫统领呢;三哥杨兴,只比我大一岁,身体有些虚弱,好像是二太太在怀他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结果造成他现在的境况,不过,他的诗词歌赋功力都不俗,是京城中著名的神童。

    而杨家最出名的,还是府内有谢氏一族中最美的女孩儿——谢胭脂。

    京城中曾经出现过一位很美的歌妓,在京城最大的一家****卖艺不卖身。很多达官贵人为了能一亲她的芳泽不惜一掷千金,更有附庸风雅之士会浓墨重彩地描绘她超凡脱俗的美丽,她的风采一时无二。但是,在她出席了谢胭脂的十岁寿辰之后,便突然间悄无声息了,后来据说她“下嫁”给一名普通的官员,想要相夫教子安稳度过一生了。民间传言,这位不可一世的绝色歌妓在看到杨家小姐的美貌之后,深受打击,从此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敢再以姿色炫耀于世。这件事情是翠儿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十岁生日的时候请来了很多人,宴会办的很热闹,我倒是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父皇又添五子二女,他已经不常来关心我的课业了。”李鼐有些郁郁寡欢地说。

    他越来越喜欢出入杨府,越来越喜欢粘着我不放,十三岁的年纪,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成年了,只等我也十三岁,他便可以迎娶我过门。李鼐是个俊秀的男孩儿,他年龄越大,眉目间的秀美就越明显,在这个朝代里,算是美男子一级的人物。但是,我不认为他是我喜欢的人,我只知道李鼐陪伴着我一起长大,他像我的兄长,多过于我的爱人。一想到三年以后就要成为他的妃子,我心里就堵的慌——更何况,他是爱上了胭脂的这副绝世皮囊,并非是内在的陆瑶,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人人都给他生个龙子或龙女,他当然忙不过来。”我无聊地看着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听李鼐的抱怨。

    “胭脂,你怎么敢这么说我父皇?别人听见可是会杀头的!”李鼐放下为我剥了一半的瓜子,一把捂住我的嘴。

    “脏死了,你手上那么脏,敢往我脸上放!”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拼命用手帕擦着脸。

    李鼐委屈地揉着手腕:“胭脂,你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我就脾气大,有本事你就不要娶我啊!”

    “不,你是我的,我为什么不娶!”李鼐身上气势一凛,顿时把我冲到嘴边的任性话儿给顶了回去。我撅撅嘴,一脸沉郁。

    “胭脂,你为什么生气啊?我们出去走走可好?”

    “不要,每次说‘出去走走’,都只是在院子里转悠,我不出去。”我瞪了他一眼,专心致志地开始吃他为我剥好的瓜子。嗯,不愧是皇家的瓜子,颗颗饱满,粒粒圆润,香味经久不散,真是好味啊!

    “那,那我们出去……”我一喜,却发现李鼐满面犹豫,“还是不要了,出去会引起骚乱的。”

    “我可以扮成你身边的小童!”我恶狠狠地辩驳道。

    李鼐双手攀上我的面颊,眼中是无法化解的柔情:“扮成小童吗?这双眼睛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就算你扮成男子,还是会引起骚乱。”

    我嘟起嘴,拍开他的爪子,又开始吃瓜子,但是此时它们的味道已经大不如前。

    “三皇子,三皇子!宫里传来消息,羽族的使者已经进京,正在宣武殿进献宝物,皇上让您尽快赶回去!”看似慈眉善目的李公公不紧不慢地从偏厅走来,矗立在假山旁,恭敬地说。

    李鼐不舍地看了我一眼,站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我也要去!”我蹭地一声窜到他身前,扯住他的衣袖,“羽族是北方最凶悍的民族,世代戎马,每个族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前两天,凌妃娘娘得到皇上御赐的一件雪狐披肩,据说雪狐是羽族所在地区特有的神奇生物,除了羽族人,谁都无法猎获雪狐。这么神奇的民族,我定要看看才行!”

    “但是,皇室的规矩,女子未满十岁不可出入皇宫……”

    “我已经十岁了!你忘了吗?你明明参加过我的生日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