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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番外十

    讹兽张开双臂,“干爸爸现在一点都不想摸摸他干儿子。”

    司景看了他眼,立马把盆捧跑了,“我猜你也不想。”

    讹兽:“......”

    他觉得自己纯真的心受到了欺骗。

    如讹兽所说,猫崽子并无大碍,额头上的芽芽膨胀起来后,身子也紧跟着长大了一圈。

    只是身子圆润了,腿却丝毫没长,这让讹兽越发确定了这便是司景的遗传基因。然而司大佬丝毫不认,每回一提腿长的话头,就将自己如今上了保险的一双长腿亮出来,雄赳赳气昂昂展示与众人看。

    “就这腿,短?”

    经过了蛟龙的手,自然不会短。讹兽说:“这怎么算?”

    “怎么不算?”司大佬说,把怀里抱着的盆放置在桌上,手一捋自己的裤腿,把那双又长又直的腿拍的啪-啪作响,“这难道不是腿?”

    讹兽:“......”

    司景的脸皮厚度增加的真是相当明显。

    猫崽子趴在司景的头发丝里,四肢摊开,满足地打了个奶嗝儿。

    这日下午,另一位熟人突然到访。袁方熟门熟路穿过客厅里堆着的快递箱子,把手中的东西往桌面上一放,忍不住操心:“怎么乱成这样?——祖宗,你拆家啊?”

    家里突然多了个崽,两人都有些猝不及防,这两天各种猫崽子需要用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乱七八糟到处堆着。袁老妈子没眼看,脚刚刚踏进司景的家门,已经自觉地帮着一路收拾,拉了个大大的收纳筐,将各种东西往里头整齐摆放。司景靠在沙发上,瞧了眼盆里头熟睡着的猫崽子,也不放心把它放在屋里,声音压得很低。

    “嘘......你小声点。”

    “干嘛?”袁方简直莫名其妙,四处看了看,“家里也没人啊,你这抽的哪门子风?你平常不都是在家里连蹦带跳的吗?——行了!祖宗,别瞪我,我小声点,小声点......”

    他满头雾水地压低了声音,把厚厚一摞工作计划都拿过来,对着司景一条条讲解。说话的工夫,袁方将袖口挽了起来,司景一眼就瞧见了一个镯子。

    上头还嵌着几颗碎钻,熠熠闪光。

    袁方却没注意,手腕上那镯子晃荡着,他仍然在指着纸面,瞧见艺人明显走了神的表情,手在那额头上敲了敲,“听没听?干嘛呢这是?”

    司景摸摸下巴,也没说话。等袁方说完一件事,才一扬下颌,懒洋洋道:“手镯不错。”

    袁方的耳根隐约红了些,将手往后背了背,“......随便买的。”

    司景说:“哦。随便一买就买了个love系列?”

    “好了好了!”袁方脸皮薄,推了推他,“什么系列不系列的,认真点成吗祖宗?”

    司景眨眨眼,垂下眼睫继续看合同,时不时抬起眼瞥盆里一眼。袁方小声与他讲解条款,司景听着,再一抬头,盆里空了。

    “!”

    这小兔崽子跑的也忒快了点!

    司景猛地一惊,碍着袁方在这儿,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寻找,只好若无其事地用目光在地上一圈圈溜,从桌上一路向下梭巡,看了半天也没看见自己儿子。猫崽子实在是太小,在哪个角落一藏身,便连根猫毛都看不见。这要是待会儿钻到了沙发里,被袁方坐扁了可怎么办?

    他心里想着翻起沙发,脸上仍然不紧不慢的。袁方毫无察觉,把条款讲完,部分文件资料交给司景,便站起身准备走,“明天还有拍摄,别忘了。明天我过来接你。”

    司景胡乱点头,“成,成。”

    袁方警惕地说:“明天六点就要起的,不许睡懒觉。”

    这要是平常,司景早嚷嚷着抗议了。可这会儿司景满脑子里只有他不知道哪儿去了的崽,迫不及待想把袁方打发出门。还没等袁经纪人走到门口,他已经把门拉开,用急切目光注视对方了,“好的。”

    袁经纪人大惊,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还没等他从司景的听话里揣测出什么暗藏的异常信息,司景已礼貌与他道别,“再见。”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里头的司大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毫无形象地探头往沙发底下看,“喵呜?”

    又掀开沙发垫子。

    “喵呜?”

    “喵呜?!!”

    长毛地毯被抖腾来抖腾去,司景叫来手下,几十只猫对整个儿房间进行地毯式搜索,到处都是大呼小叫的喵喵声。老父亲的叫声最绵长,满含焦急,几乎要掉毛,“喵呜!”

    我儿子呢,我儿子好像跑丢了!

    阚泽!!

    你儿子没了!!!

    另一头的袁方下了楼,径直往自己的车里走去。他坐进驾驶座,手不自觉在那枚手镯上摸了摸,挂上了点笑。

    就在昨天,房渊道亲手把这手镯挂上了他手腕。

    “要靠螺丝刀才能取下来,”房渊道说,捏了捏他指尖,“代替戒指,这个先戴着。”

    袁经纪人举起手,又打量了一眼,从兜里掏出一块擦拭布。他把镯子又珍惜地擦了一遍,擦得每一块都亮晶晶,这才心满意足。

    他把手放在档位上,挂上了一档,车子起步。

    就在这换档位的工夫,镯子晃来晃去,碎的钻折射出璀璨的光。袁方的口袋里慢慢隆起了一块布,随后慢吞吞冲着那道光移动过去,顶上的人没察觉,仍旧开着车,还扭动着车载收音机给自己放了首《好日子》。

    那凸起的一团挣了又挣,终于把口袋撕开了线,从里头咕噜噜滚了出来,好奇地扬着脑袋盯着袁方手腕看。恰巧这会儿堵车,后头的鸣笛声一阵接一阵,袁方瞧着路况,叹了口气,“哎......越来越堵。”

    猫崽子张大嘴,蹲在手刹旁边,口水都流了出来。它目不转睛盯着,直立起两条短腿,张牙舞爪试图去扑。前头的车挪动了点地方,袁方一喜,赶忙跟上,车子骤然启动,猫崽子一下子跌了个囫囵,一屁股坐了下去。

    二十分钟后,车流开始缓缓移动。袁方把车开到家门口,刚想下车,却瞧见门口有几个他眼熟的人。

    他愣了愣。

    小区外头站着气势汹汹的一家子,老头老太太看着都挺凶,旁边的中年男人脸上全是皱纹,眼底却蓄着一种让人觉得不适的精光,手里还拉着一个小孩。像是他妻子的人站在身旁,脸色也不善。

    ......有房渊道的父母。

    袁方有些诧异,保安亭里的保安却认得他的车牌号,跟他讨要过司景的签名,因此还挺熟。此刻一路小跑过来,袁方摇下窗,保安气喘吁吁说:“袁先生——这群人是来找你的。我不确定他们是要干什么,所以没让他们进去......”

    袁方怔了下,目光缓缓移动到这一群人身上,抿起嘴唇。

    他与房渊道,也算得上是半个公众人物。况且,这是房渊道的家事,绝不适合放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下谈论。

    袁方坐在车里,小声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这才停车拉开车门下去。

    “伯父伯母......”

    他把几个人都让到了家里。中年男人是房渊道大哥,只比房渊道大了四岁,可面相倒像是大了十岁,嘴角向下耷拉着,紧盯着袁方。

    “我弟弟的钱,就是给你了?”

    袁方原本准备倒茶的手顿了顿,有些诧异,“钱?”

    “少装了,”男人呸地吐了一口,“就你手上的这玩意儿,我们都知道了。好几万的东西,他有这个钱给你花,就没钱孝敬他老爹老娘?”

    老太太也尖着嗓子道:“我儿子挣的钱,凭什么给你花?......赶紧把东西还我!”

    袁方这会儿倒是有点搞明白了,看来是昨天他与房渊道买东西时被看到了,这些人一直跟着他和房渊道回了家,这才知道了他的住址。只是明白归明白,袁方也不会把这手镯给人,手一缩,便冷淡了几分,“他的钱,他愿意给谁花,便给谁花。据我所知,他每个月给你们两位的赡养费从来没短缺过。”

    “就那两三万块钱?”老太太好像在听天书,“怎么回本?”

    袁方说:“你可以不投资。”

    “呸!”老太太吊起眉毛眼睛,“什么东西,一个男的,天天和人家家的儿子拉拉扯扯,也不怕人笑话!......你自己不想当人,想当畜-生,想断子绝孙,也别拉着人家家儿子!你——”

    袁方父母都文雅,还从来没听见过这么多粗话。老太太操着一口方言骂,他分明听懂了,却装作半点也没懂,手肘向桌上一放,冷眼打量着。

    话题绕了一圈,最后又绕了回来。

    “给钱!”中年男人说,“把房渊道那小子给你的钱,都给我拿出来!......这房子谁的?他买的?他买的你就没那个资格在这里面住!收拾收拾赶紧走人!”

    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这房子足有一百二三平米,又在好位置,好地盘,好小区,相当值钱。他越看越心馋,这要是都能投到项目上,这得有多少钱?

    袁方说:“不好意思,这是我买的。”

    “......”几个人一时哑火,半晌之后,又重新叫嚷起来。袁方却没心思再和他们歪缠,径直打断了,道:“伯父伯母——我是看在房渊道面子上,才喊你们一句伯父伯母。事实上,你们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在我家里对我恶语相向,我可以直接叫保安来把各位请出去。”

    老太太哼哼:“你敢!”

    “我怎么不敢?”袁方平静道,“事实上,我已经叫过了。”

    他晃晃手机,“保安马上上来,希望各位不要再对我和房渊道做任何多余的要求。”

    中年男人盯着他已经拨通了的手机界面,忽然眯了眯眼,说:“你也是个经纪人。”

    袁方看向他,没有接这话。

    “和房渊道那小子什么关系,想被别人知道?”他用方言说了句很脏的黄-段子,眼睛盯着袁方,“感兴趣的人可多了去。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玩后-头的吧?”

    袁方的心里猛地升起了怒意,这一回比之前都要汹涌。

    这叫什么事——房渊道难道不是他们家人?

    拿房渊道的前途命运来威胁,这难道是对的??

    他紧绷着一张脸,几个人却像是骤然抓住了把柄,愈发不依不饶。领来的小孩已经往没脱鞋沙发上一躺,嚷嚷着这以后就是他的了,脚把布沙发蹬的全是鞋印子。老太太虎着脸,还要来扯袁方手上镯子,“给我——”

    镯子是需要螺丝钉才能卸下来的,哪儿能拽的下来。老太太手被勒出了道红印子,还没怎么着,却忽然觉得脸上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