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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杀

    “予你们良田千亩,各自作为,每年给我回馈一百万石粮食,五年,你们便可以选择赎身。”楚容昂起头,严肃而认真。

    一石米大概是一百二十斤,一亩地可产七石左右的粮食,一千亩就是七十万石。

    但这只是保守估计。

    楚容还没开始种地之前,亩产也就一石、二石而已,并且他们一年只种植一次,春天播种,夏末收获。楚容却知道气候完全允许一年种两次,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种三次。加上亩产太低,楚容特意提起杂交之说,她的确是不懂,但这些种植老手却都是有分寸的。

    于是,亩产突飞猛进,个别老天爷给面子的时候,还曾亩产十石!

    也就是说,只要每年给予一百万石的粮食,剩下的完全是他们的!

    所有人呼吸沉重,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叔,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东家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叔沉着脸,一言不。

    姑娘此举大大的不妥当啊,他们不过是卖身主家的奴仆,哪怕一文钱拿不到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卖身契上那段时间,他们属于主家!

    但是…

    庄子里几十亩地不多,却亩亩都过八石,并且在不断的上升,这还只是荒废土地开出来的田地,而不是那种精心渥肥养起来的良田。

    每年平白无故送出去二三十万石的粮食,而且是一个人,若是所有都是二三十万石,那…

    姑娘,你想干什么?

    楚容看着王叔黑沉的脸,就知道老人家担心,但她有自己的考量,清了清嗓子,楚容道:“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写下契书,到衙门登记在案,如此便不会有纠葛恩怨,你们以为如何?”

    如何?

    依然是好好好!

    “我同意!多谢东家大仁大义!”一人上前,急切的道谢,好似担心楚容反悔一般,急急忙忙写着契书,再三确认无误,这才将契书送到楚容面前:“东家…”

    楚容笑容满面的看着这个人,眼眸深处清晰可见的贪婪,可是他们似乎不知道,这杂交的手段掌握在她的手中。

    那么重要的人,楚容自然不会随便找,而是用那些签了死契的人,完完全全捏住他们!

    整张契书看下来,楚容似笑非笑的圈出一个大漏洞:“记住,不满五年,你们不要想着离开,还有,这段时间的背叛者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而且不只是你们死,你们的家人也要陪葬,明白了么?”

    这话十分残忍毒辣,但是所有人已经看不到凶残程度,满心满眼都是每年能够得到的几十万石粮食。

    一张张契书被楚容收入手中,这些人带走一张张圈定的土地范围,从明天开始,他们将分化各地,当一回地主!

    人都走光了,王叔才上前:“姑娘,你何必如此…”

    也许是老人家拳拳爱护之心,楚容没有隐瞒,解释道:“王叔,战争财是最好的,但是长久的战争对坐拥万顷良田者并不是好事,唯有分而化之才能牢牢握在手上,而且,乱世将至,人心隔肚皮有些事不是眼睛可以看到的。”

    随着战争时间的延长,征收税收势不可挡,手中握有大量田地者将承受一次重击,更甚者,贪官污吏借此大财。若是不万众一心,那么粮仓漏洞更大,甚至颗粒无收。

    楚容手中的田契名字落在段白黎名下的为多,无名田契也是不少,而段白黎征战在外难以分心,她身为女子诸多不便,如此种种足以将她推到人前。

    毫不意外,若是税收令下,十之八九会拿她开刀,谁让她是女子?好欺负!

    但若是将这些人都握在手中,为了飞黄腾达,为了五年以后的自由之身,这些人定然全力护住她,也护住田地。

    这就是她的目的。

    楚容目光坦然,无喜无怒,谁也不知道她早已勘破未知,并且早早的开始准备。

    王叔还是不明白,劝道:“老奴实在不明白姑娘在担心什么,那些田地落在未来姑爷名下,难不成还有人登门抢夺?”

    楚容深深的看着他:“我需要粮食,也需要能够帮我护住粮食的人,更担心有人里应外合,打一个措手不及。”

    事关战争,事关粮食,事关守不守得住,联合起来其实不难猜测。

    战争定然引起动乱,动乱起来老百姓自然为了活着流离失所,这时候粮食变得异常珍贵,被逼到极致的人绝对干得出来无法描述的可怕之事。

    楚容收敛面容,道:“王叔,皇上其实不年轻了,太子殿下不久之前断去一臂,所有皇子应召入京,可谓是内忧外患。”

    王叔默然,姑娘的意思是,外患未除,内乱也将开始,也许是破而后立,然,最终受苦的是老百姓。

    “可是…”

    “没有可是,王叔,我的未婚夫,我的啊黎还在边境,我得为他守着后方!”手指一动,一方令牌握在手中。

    也许,这就是段白黎倾家托付的目的。

    叫他不会因为内乱而失去后援,粮食、衣物、药材、乃至…银两。

    王叔抿了抿唇,终究说不出一句话来,片刻之后低下头,叹息一声。

    楚容唇角上扬,王叔这是默认了?

    有了王叔的插入,事情很快紧锣密鼓的进行下去,各方管事领了田契所在的地形图,带上一家老小,分别做地主去了。

    庄子依据楚容所言,绕着住房一圈移栽各种特殊的花花草草。

    整整十天,楚容晚上看相册,白天巡视庄子,偶尔插手塑形之事,忙碌得一粘枕头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一切走上轨道,楚容才回到家中。

    入目的却是一片狼藉,还未来得及清除的大量血迹!

    楚容面色大变,心脏狠狠一抽,几乎是从小牛车上跌落下来,慌乱的想家里跑!

    “爹!娘!大哥!嫂子!”楚容白着脸,身上的血液好似冻结了一般,冰冷入骨。

    还未推开门,就被温大叔拦住了去路:“姑娘不必担心,他们都平安无事。”

    闻言,楚容张了张口,惶恐之色还未消失,心脏跳动飞快,好似要从心口跳出来一般,冷汗打湿小脸,说不出的惊骇。

    不知不觉中,她的家人已经成为她的软肋。

    “姑娘?”温大叔吓一跳,那张惨白得好似白纸的脸是他第一次看姑娘身上看到,无论深陷多么危险的境地,姑娘也能够沉着面对。

    谁能想到,出事的是家人的时候,姑娘却是这般强烈的反应。

    真不敢想象,若不是他们出手解决那些刺客,若不是他们救下了姑娘的亲人,姑娘会是怎样的反应?

    温大叔的话叫楚容回过神,连忙捂住脸庞,种种抹除脸上的冷汗,深呼吸一口气平息失去规律的心跳,道:“他们都在屋里?”

    “是的,姑娘。”温大叔让开了路。

    楚容低声一句道谢,而后匆匆推门而入。

    屋内,果然看到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从来没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的几人白着脸,捧着水杯惊魂未定。

    一看到楚容,楚长河连忙站起来,动作太快太急直接叫长凳子失去平衡,嘭的一声倒地不起,而他已经冲到楚容面前,捧着那张惨白得吓人的脸,颤抖道:“五丫,闺女儿,你怎么了?”

    楚容咬了咬唇瓣,恢复些许血色,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