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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的算计

    “再来,刺杀钦差的时间是随机的,对方如何得知将会碰上刺杀?如何临时从太监换成暗卫?”楚开霖冷静道:“我记得你说过,在这之前,领命传旨之人为皇宫宫人。”

    楚容沉静下来,道:“小哥哥的意思是?”

    楚开霖不答反问:“暗杀钦差者只二人,谁人泄露的秘密?又或者…有人早就知道你们会动手,因此早早埋伏好,等待抓住把柄。”

    楚容道:“尚远你是知道的,啊黎身边最为可信之人,而管家大叔,那就更不可能,管家大叔的一辈子都在啊黎身上,谁都可能背叛,但是管家大叔绝对不可能!”

    而且,不是她有心夸赞,啊黎身边那些人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一方人物,却心甘情愿留在啊黎身边,原因是什么?

    楚容认为是真正的忠诚之心。

    楚开霖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又没说是他们,你激动什么?”

    楚容微微垮下脸来,带着几分羞恼:“小哥哥明知道我着急,直接说明白就是了,非得吞吞吐吐的,好着急的好么?”

    楚开霖静静的看着她:“好。”

    楚容:“……”

    楚开霖摸了摸她的脑袋:“别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事不曾弄清楚便贸然入宫,你是觉得自己命很大么?”

    楚容深吸一口气,竟是真的压制住躁动的心,的确,管家大叔对她太好,一听到他中毒受伤,难免关心则乱了,然后也失去了判断能力。

    “小哥哥你说。”

    楚开霖点点头:“线索这东西是个疑点,还有刺杀的对象临时变换也是一个疑点,再有就是只下毒不杀人,并且丢出来一个御医,告诉你可以找到解药,小妹可曾想过,对方可能知道你的度乎常人,寻常法子抓不到你,若是请君入瓮呢?”

    楚家人随着几个孩子的展露头角,渐渐出现在众认眼中,普通农家人、一般的富裕人家,也许不会关注,但是别忘了,三国组成的联盟军还在和大成互相撕扯。曾经叫他们狠狠绊了一跤的墨家家主出自楚家人,所谓的改变四国格局之人同样出现在楚家,单就这两点,就足够有心人将楚家众人查一个地覆天翻!

    那么,楚容的特殊就再也瞒不住,尤其是那行若鬼魅的神奇度。

    “我们可以大胆的猜测,对方在抓人,不是抓尚远、管家,而是你,又或者是墨家主、你的二哥。”楚开霖闭了闭眼,书院之中多了好几道探究或监视的注视,那时候,他就知道,楚家终究是藏不住,他拼了命掩盖的真相,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一个掌控四国经济命脉,一个身怀绝技,想要不引人注意,已经是不能的事了。

    楚容思路一下子豁然开朗,猛地抬头:“是御医!?”

    她是在重伤之时急切之下大声要求管家动手灭杀钦差的,那时候御医在与不在她根本顾不上,同时,也因为过分的相信啊黎的人,从而没想过这人会泄露秘密。

    楚开霖并不表态,只道:“你重伤成迷,御医沉溺此道。”也可能借此引御医泄露秘密。

    楚容蹙眉,这几天顾着花店走上轨道,倒是顾不上身边各种人。

    御医的确沉溺医术,也对她重伤耿耿于怀,若是泄露了秘密也不是不可能!

    楚容皱眉道:“其实…与我们有仇的是瑞安将军府,那么,这事瑞安将军有没有可能插手?”

    楚开霖不语,只是看着她,片刻之后道:“我知道你度异于常人,但千万不能够大意,不久之前那场刺杀当深入骨髓,记在脑子里。”

    所以,你不是无敌的存在,你的小命也只有一条!

    说到刺杀,楚容又开始惦记着那下手之人,一次比一次更加强大凶狠,杀意盎然,到头来,那些人好似完全消失了一样,任凭她如何追问,尚远等人就是不开口,哪怕开口,那也是无关紧要的敷衍。

    楚容正想开口说话,楚开霖打断她,道:“你去吧,留着小命回来。”

    楚容:“……”说了这么多,她以为小哥哥是在阻止她入宫!

    楚开霖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如你所言,管家待你不错,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希望,也要走上一走不是么?”

    顿了顿,楚开霖继续道:“而且,也可以借此看一看,究竟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小妹,你能答应我,平安归来么?”

    楚容眨了眨眼,而后重重点头:“我会的。”

    兄妹俩静静坐了片刻,之后楚容便孤身一人踏上皇宫的路。

    尚远送她到一个静癖得几乎看不到的小门前,一个腰部壮硕、眼睛略带几分刻薄的妇女正警惕的盯着内里,同时方便他们进入。

    楚容微微挑眉,护国将军府,啊黎手中的人脉果然惊人,皇宫之中也有线人。

    “姑娘,此人是我将军府之人,名唤肥姑,姑娘大可放心使用,肥姑会带姑娘入宫,之后便凭借姑娘自己了。”尚远说道。

    毕竟皇宫重地,很多地方都是不可踏足的,尤其是暗卫隐藏之地,那更是禁区。

    楚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尚远离开。

    拉起身上黑色的厚重的衣袍,几乎隐入黑暗之中,侧身进入,很快消失在尚远眼前,肥姑朝着尚远行了个礼,一句话没说,关上门,跟着楚容身后进了门。

    尚远站了片刻,而后消失在夜色中。

    肥姑跟着楚容走了一段路,低声叮嘱道:“姑娘,皇宫之中夜里最为危险,换守护卫不会间断,然,后宫娘娘所在之地却是个容易忽视之处。”

    楚容点头,后宫女眷是皇上的女人,那些如花儿一样的女人,哪怕不曾吃入口,也不想叫别的男人沾染,所以,护卫会巡逻到后宫,却不会太过频繁,这就是一个大漏洞。

    肥姑带着楚容拐过一个偏角,道:“姑娘,宫内宫人多如牛毛,很多时候碰上面都叫不出对方的名字,更不会知道对方的模样。”

    所以,遇上麻烦,完全可以隐入人群之中。

    “只不过,碰上身上鹭鸶亮白顶花翎,蟒袍补子为五品太监,五品以上太监要求记住整个皇宫的所有宫人,遇见五品太监以上,姑娘不可混入人迹。”

    楚容虚心听着,这东西她还真是不知道。

    肥姑眼眸闪过几分难得的笑意,道:“宫女也是,不过宫女从九品开始就必须记住整个皇宫的人,姑娘切记任何时候不可装扮小宫女。”

    话是这么说,当然她也有私心,姑娘是公子的人,容貌也不差,若是装扮成宫女不小心惊动了贵人,那也就是难以预知的下场,运气好的直接被送人,运气不好直接打死,她不想公子的人受到半分侮辱。

    楚容认真记着太监的各种品级服装差异的区分,记住宫女需要遵守的严苛条件,最终绝对打死也装扮宫女,而且她拿了东西就走,那就不会装扮这些有点懵逼的职位了。

    “姑娘,前方奴婢不好踏入,一个时辰之后天亮,时间一到,不管得手没有,姑娘都要来此地,奴婢会送姑娘离开。”肥姑指着前方通底敞亮的大假山流水:“此时入夜,皇宫之外的贵人不会踏入其中,不过身处皇宫的皇上、幼年皇子也许会星夜前来,姑娘自己谨慎小心才是。”

    楚容点头:“姑姑放心,有劳姑姑了!”

    肥姑连连摆手:“姑娘客气,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两人暂时告别,肥姑一直目送着楚容直到消失,这才转身离去。

    夜晚的皇宫并不黑暗,各种好看菱形灯点亮整条路,两端,绿色树影重重叠叠,撒下斑驳6离的影子。

    楚容就这么悠闲自在的行走在路上,除了能够见到端的盘子以及各种茶具的宫人之外,肥姑所担心得皇宫贵人一个也没有看到。

    想想也对,已经夜深人静,万物具静,除了那些还忙碌在自己工作岗位上的宫人,那些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子早已躲在各自的宫殿之中,舒舒服服的享受安宁。

    楚容摸了摸腰间的香囊,不知道这看起来平淡无奇的东西是否真的具有神奇的功效,能够帮助她找到需要的解药?

    若是不能,那么整个晚上,她就将在皇宫里漫无目的的溜达。

    冷静下来,楚容的脑子里开始工作,就是这时候,楚容才了解自己的不够谨慎小心,就这么一个平淡无奇的香囊,她却选择相信,而且冒冒失失的闯进皇宫之中,早已忘记探查之后得到最合适的进退路线,之后再选择行动的方向和手段。

    然而,已经进来了,再没有后退的路,只能选择继续往前。

    果真是漫无目的,楚容完全不知道该朝着哪个方向走,就这么随意自然的到处晃荡。

    “喂!让我去,你干什么?今夜是我值夜!”

    “你不是身体不好么?我替你值了这夜班,你快点去休息,不是正好?”

    “不过是小小风寒而已,何必费心思?你且回去休息才是,娘娘身边有我就够了。”

    “你身体不好,万一染给娘娘就更不好了,小看小小的风寒,真正作起来也是要人命的,听话别闹,今天我替你值夜班了。”

    “我都说了不需要,这夜班我自己会值,你要是真的好心,那就明日替我当差如何?

    “你做梦!”

    “怎么?不装了么?”

    清晰的争吵声传入楚容的耳朵之中,正好不知道前途何方,楚容便想着找个地方听一听热闹。

    这么想着也这么干了,楚容捡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而后小身躯往那儿一猫,小小身躯就完全被遮住了,并且因为身上宽大的黑色长袍,避开光线之后,整个人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无法从这块石头之后看到一个人藏在那里。

    竖起耳朵,楚容认真听着:

    “狐狸尾巴不藏了么?我就知道你的小心思,明明知道今天皇上会到娘娘那里去,你才抢着帮我当值,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良苦用心么?哼,也不看看,就你那模样,还想挣得皇上的宠爱,简直做梦。”

    “你!你太过分了,不过是看你身体不好,才好心好意替你当差,你真以为我稀罕么?我是怕你被娘娘打死,你以为风寒是小毛病,但是娘娘才多大年纪,一不小心被你传染了,那可怎么是好,到时候不说皇上就是掌事姑姑就能够将你杖毙了!”

    “你胡说八道,明明是想动点狐媚的手段,往皇上身边凑,还搬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

    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推推搡搡,手中的盘子里那晶莹剔透的葡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圈的泥沙,而两个人却都顾不上捡拾,脸红脖子粗的互相咒骂起来。

    “呸,也不看看你的模样,娘娘年纪尚小,可是她在皇上心里是无可替代的,你休想借着娘娘的肩膀登天!”

    “我怎么了?我身份再如何卑微,毕竟也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好人家的女儿,不似娘娘那种土疙瘩里出来的土包子。”

    “人家土包子怎么了?人家土包子可以一飞冲天,成为妃嫔,你呢?你就是出身名门之后、大户人家那又如何?你也只是宫女,只配给人家倒夜壶!”

    原本只是口角争端,稍微的推上几下,而现在完全变成了手足之间争斗,你推我一下,我立刻抽你一巴掌,然后十指并用,抓、挠、拍、扯凡是双手能够用上的招数全都使了出来。

    再不够,张嘴就上,简直叹为观止!

    楚容啧啧两声,原来京城之中,皇宫之內的女人,也是和市井泼妇一样,生气了也会破口大骂,骂不过之后也会动手折腾。

    “我看你就是愚蠢,想要捧楚鸢那小贱人的臭蹄子!”

    “你放肆,娘娘的名讳是你能够直接喊叫的么?”

    楚鸢?

    原本看得没劲极了、昏昏欲睡的楚容,一下子来了精神,眨巴眨巴眼睛,瞬间知道了自己该往哪里走。

    弯腰捡起一颗石头,在手掌上颠了颠,而后随意盯紧一个宫女,扬手扔了出去。

    不大的石头一下子砸在那宫女头上,然后整个人失去了意识,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对面那宫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动手将人给弄死了,心惊胆战的触摸了对方的鼻息,确定还活着,这才拍的胸脯,蹑手蹑脚的远离现场。

    可惜了地上那一盘精致好看的葡萄。

    宫女做贼心虚,根本不敢到处晃悠,直接跑回自己的宫殿,迎面就被掌事姑姑碰上,宫女吓了一跳,直接往地上一跪:“姑、姑姑…”

    “让你去取一盆葡萄,你干嘛去了那么久,而且葡萄呢?我见你双手并没有葡萄?”姑姑眯着眼睛,带着打量与探究。

    宫女连忙道:“是、是连云那小蹄子害了我,她说帮我带回来的…”

    姑姑冷笑一声,在宫里纵横那么多年,并且能够顺利的活到最后,她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就看这个宫女闪躲的视线,她就知道当中藏着什么隐秘,无非也就是那一点争权夺势罢了。

    那又如何找到皇宫之中每天想要往上爬的女人何止千万?

    但是真正爬到上位的人有几个?

    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保住小命的人,那么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并不打算深刻追究,姑姑说道:“冰库里还有一点,你亲自去取回来,皇上还在娘娘房间里谈天说地,你给他们送进去。”

    宫女面色一喜,连忙磕头:“多谢姑姑。”

    说完之后掉头就跑。

    姑姑冷笑一声,嗤笑道:“痴心妄想也要有痴心妄想的本事,若是没有…保持小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然而,有些人就是看不明白,削尖了脑袋想要往里钻,最后头破血流,什么也没有得到。

    姑姑摇摇头,面带嘲讽,却没有多少的在意,转身忙碌去了,今夜皇上定然不会在娘娘房里休息,那么娘娘可以熏一熏香料再入睡。

    楚容隐藏在夜色之中,两个人的脸上情绪完全收入眼中,而且始终没有太大波动,之于她来说,这些人都是陌生人,死不死活不活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最多是兴趣是起的时候,带着好奇多看两眼。

    现在,她最好奇的还是楚鸢在皇宫是怎么过的。

    曾经,这个小小、那你有几个月的妹妹最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五丫姐姐、五丫姐姐的,叫得可响亮了,然而,也是这个丫头,轻而易举将她出卖,然后自己飞黄腾达,好生没良心!

    那一次,有没有楚鸢的帮忙,那么楚楚想要弄走她,根本不太可能,基于对楚鸢的完全相信,她才会吃吃喝喝、不亦乐乎,然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暗暗摇头,楚容闭着眼睛感受一下,随即微微挑眉,有皇上在的地方,那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无形鸟笼,里里外外,明卫暗卫到处都是,想要谋杀皇上,除非拥有以一当千的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