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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血缘至亲携问来

    南宫述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容颜端丽,姿容雅静的翩翩弱公子。

    但见他一头墨发梳理得整齐,半束半披着,髻上别一支素玉簪;一身苍葭色交领长袍利落飘逸,修长白皙的手指间闲闲转着柄折扇。

    与早时不伦不类的癫狂模样相比,此刻的他才真正体现出了书香门第的文雅仪态。

    确是南宫述印象里他惯有的样貌。

    “坐吧。”南宫述仰视他明净却疏离的一双凤眸,抬手示意。

    沈辞淡淡地瞧了他片刻,于是高举目光,对南宫述的话置若罔闻。

    见此,南宫述也不再理会,自顾还是看信。

    同时间,他的余光若有似无地瞟看随他前来的一干女侍。

    犹见那四五个丫头身姿娉袅,举止拘谨,相貌姣好但不惊艳,全然不会出现白挚所担忧之状况。

    步履轻缓的丫鬟们摆上美酒佳肴后即刻退了下去。

    她们来去如烟,不作丝毫停留。

    白挚见状挠头不解,心道沈辞不是来坑害他家王爷的?不由转头看南宫述反应。

    南宫述仍是不动声色静坐着,眼里多少还是覆着层疑云的。

    待见白挚还傻登登杵立原地,南宫述道:“你也去吧。今夜风清,奏一曲《哀郢》来。”

    “忧家国恨,感身世慨,独怅惘,情何抒?”沈辞冷幽幽道,“奏《风竹》——雁携思念破长空,今人哀事散如风,斓斑皎色化丝羽,共祈明日繁锦成。”

    莫名其妙!

    白挚不应他吩咐,只是静静看着南宫述,征询他的意见。

    南宫述道:“那就奏《风竹》吧。”

    白挚应诺。

    临走前,他放下手头事物回到南宫述身边,执箸将桌上的菜肴、点心,酒水逐个试吃一遍。

    末了,他重新为南宫述奉上洁净的食具。

    见他如此谨慎,沈辞冷嘲热讽:“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防上了?我若要给你家王爷塞女人,怎么也得等到他寂寞难耐之时才好使不是,小题大做!

    就因为有你这样的随从,你家王爷的路才越走越歪!”

    白挚不搭理他。

    “行了,下去吧。”南宫述挥指遣退。

    门扉掩上后片刻,屋外随即响起了空灵凄婉的埙乐。

    沈辞似叹似笑地瞟看一眼声音飘来的方向,转身去将门闩上,回来时把幔子也落下了。

    回到南宫述面前,他放下折扇,整理了一下宽逸翩然的袖袍,既而双手叠合,朝南宫述长揖一礼:“兄长。”

    他音色低柔,态度诚恳,姿态看起来也极其优雅,与白日时披头散发的疯癫校尉判若两人。

    怎么瞧都是人畜无害的。

    却当这一声温和的兄长落进南宫述耳朵的霎时,他不由吃了一惊,慵懒随性的两汪多情的桃花眸登时睁圆一圈。

    印象里,这个小了他三岁多的表弟自小到大还从未唤过他一声兄长。

    莫说兄长,就连奕王这个称呼他都不屑于说出口。

    日常能听出他是在说自己的,便是“沈十三”一名。

    南宫述与沈辞仅有的交集来源于几年前他在泮宫读书的那段日子。

    那时,沈辞凡若在人前碰上南宫述,必定会红眼相待,并恶言嘲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