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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5 秋的树与夏的花

    我将手放在铭牌之上,感受着他的呼吸。

    铭牌上写着:

    一切都只是意外,一切都不是真相,一切都会过去。

    意外?真相?过去?

    我忽然猛的跪在地上,不由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为什么胸口会这么剧烈的疼痛起来?这三个词汇就像三个刽子手不停的挑开胸前的肌肉。

    我不住的喘着粗气,汗水像决堤一样湿透衣襟,一旦睁开眼睛,就有无数光晕在眼前飘忽闪烁,慢慢的,力气也像是被那几个词汇抽空一样。

    他们像三幢大厦一样横在我意识的平原。

    在其中一个大厦里,一个女孩捂着脸坐在床头哭泣。

    “够了,分手吧。没什么好商量的,我们之间已经绝对绝对不可能了。”

    女孩哭泣不止,汗湿的头发胡乱的搭在脸颊。

    男孩立在窗前,抽着烟,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

    那个男孩就是我。

    那个女孩就是沈蓝。

    那段记忆伴随剧烈的疼痛终于在我脑海中显示出某种形状,所有的形状都和那三个词汇有关。

    “意外,真相,过去。”

    那次梧桐树一别,八年之后,我们终于在A城的大学相遇。

    在火车站旁边的咖啡厅,她在看一本大部头的书,我因为等火车,偶然瞥见她,我于是坐到她的对面。

    那会儿,我们刚上大学没多久,她喜欢到市区的图书馆借书,借完书之后习惯一个人先到这个咖啡厅静静的读上一会儿,我们碰面纯属巧合。

    她在看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

    她穿着波西米亚印花长裙,戴着一顶草编爵士帽,仔细的端坐着,双手工整的放在桌子上,以大约三十秒一次的频率翻动书页,她的眼睛还是黑乎乎的透亮。

    咖啡厅放着碧丽*珍的钢琴曲,她偶尔嘴角浮现笑意。

    “嘿!”

    我冒昧的和她打招呼。

    她抬头,忽然愣住,良久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你?”

    “是我啊!”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啊!”

    “确定我不是在做梦?”

    我轻轻的捏着她的脸蛋儿。

    她不由的避开我的目光,脸颊默默的浮现些许绯红。

    彼此寒暄了大约十分钟之后,我们各自再点了一杯拿铁咖啡,她终于合上书页仔仔细细的端视着我。

    我们终于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谈话。

    “所以说,我们居然跑到同一所大学喽?”

    她撩动着头发。

    我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小巷。

    她甩开我,边哭边跑,长发在风中悲戚的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