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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不要!你放开我!

    虽是问句,但却不带征询,紫凝儿松开紧抱着双膝的小手,随及便也缓缓起身。

    “看你能走出屋子这么远想来也没什么事了,景焕,我们去湖边赏花吧!”说话间,舞萼一脸高兴的完全忽视了树下所站的少女,转过身面朝着南宫景煜高兴笑道“上次你来时,那湖边的朱砂梅还未开,如今正好提前半个月开了,你若不看岂不是白白错过?”

    然而,此时的南宫景煜却置若未闻的怔在原地,他的眼神紧紧锁在舞萼身后的女子身上,一树的朱红衬得她的面容愈发苍白,良久之后,这才皱眉十分不悦道“你怎么受伤了?”

    紫凝儿的右手垂在身侧,指尖处正往下一滴滴不紧不慢的滴着血。

    闻言,满心欢喜受挫的舞萼这才回过身来,眼神落到此紫凝儿流血的手间,不禁也跟着十分不满的出言道“不过是受了点小伤罢了,待会儿让谷里的下人替她包扎一下便是。”

    跨步上前,不顾身旁之人错愕惊讶的神情,南宫景煜上前执起紫凝儿受伤的右手,随及便也从怀中拿出一方如雪般纯白的锦帕,低眸神情严肃的替她包扎好了手上的伤,这才抬起眸光淡淡道“以后小心些,若遇上什么躲避不了的事,便唤我名字。”

    呵!心头冷笑一声,紫凝儿仰头狠狠抽回自己的右手,随及瞪着惨淡无云的天空,这才冷冷回道“谢王爷关心了。”

    说罢,转身便也朝着不远处的一处木屋走去。

    “站住”

    一声娇呵,舞萼飞身落于紫凝儿身前,她拦着她的去路,随及便也挑眉恨道“你一个小小的棋子还敢对主子冷言无礼,看来,是他对你们这帮人太过仁慈了。”

    说完,随及目光一冷便也伸手朝着前方弱不禁风的女子攻去。

    尖长的指尖涂了红色的甲绘,眼看着对方手势逼近,紫凝儿下意识的侧身去躲,可就在此时忽然一个身影挡住视线,只见一直沉默不语的南宫景煜倾身挡在了她的身前,伸手紧紧扣住舞萼那红得骇人的五指。

    “你干什么?”

    “本王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你……”双目圆瞪,舞萼娇美的面容渐渐扭曲,随及手中力道一动便又要往着南宫景煜身后的女子袭去。

    “舞萼,你别得寸进尺。”轻易化解了对方的攻势,南宫景煜护着身后的紫凝儿却无回击的打算,眸目含怒,随及便也再一次冷声警告。

    “我得寸进尺?你为了一个棋子竟然要与我作对?”手中动作未停,反而还因对方的语气而变得愈发阴狠起来。

    啪……

    一袭红裳的舞萼被甩出三丈之外,身子撞到梅花树下,直击得树上无数红花往下飘落。

    “她是我的人,要教训,也是由我来。什么时候,轮到你对本王指手画脚了?”毫无怜惜之意的瞪着前方一脸不可置信的舞萼,南宫景煜长袖一挥随及转身便也拉着紫凝儿的左手大步往着另一端扬长而去。

    眉间一抹忧思加重,随及脚下的步子便也变得深沉起来。

    而余下的舞萼怔愣的倚在江梅树下,无数飞红落瓣往下飘落不止,她伸手紧紧揪住了胸前的衣襟,随及抬眸满眼愤怒的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便也高声道“该死,你竟然敢这样对我,南宫景焕,我舞萼定不会放过你们,一定不会……”

    而另一边,走出百丈外的紫凝儿终于甩手挣开了南宫景煜的大手,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便也往着另一条开浅粉色花的梅树林中大步走去。

    “紫凝儿”一声轻唤,南宫景煜见她脚步未停却也不追,盯着她消瘦不少的背影随及心中一疼便也沉声道“她把我认成了另一个人,为了让她救你,我便冒充那人与她恩爱,目的只是让她能专心救你。”

    骗子,这么拙劣的谎话也编得出来,真是个大骗子。

    紫凝儿努力告戒自己不要听信他的谎话,但脚下的步子却在听到他的解释之后,尤如掉进了泥潭一般,再也迈不动脚。

    “昨晚你性命垂危耽搁不得,为免途中再惹变故,所以我才冒充那人,好让她对我们消除戒心。”眼见对方停下了急走的步子,南宫景煜面色缓和了一些,随及便也一边继续解释,一边朝着她缓步靠近。

    尤记得当时一进谷中碰上舞萼时,她指着南宫景煜叫他景焕,当时她还特意问过南宫景煜,那时他虽然说是从未见过,但后来等两人骑马逃过围困之后,南宫景煜却突然道出了对方的名字,想到此,紫凝儿不由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背对着身后之人,紫凝儿眉头紧锁随及便也冷声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

    “来千朱谷前,我已让人将谷中一切调查了清楚,这谷主舞萼生性嚣张跋扈,至她掌权之后这谷中除了她就没人敢穿红色衣物,所以当时我才能道出她的姓名啊!”

    “那她口里的景焕,又是谁?你既能知道她的身份,那也定能查到那人的一切。”

    转回眸,紫凝儿不乏凌利之色的冷眼瞪着眼前的男子。

    目光微微一颤,南宫景煜沉默一瞬,随及便也毫不畏惧的迎视着紫凝儿如刀刃般锋利的眼神,解释道“当时我并不知那景焕是谁,只是后来在她口里了解到,那不过是她两年前救得的一个年轻男子,两人互生情素定了终生,后来那名叫景焕的男子离开了这里,此间两人相处时间也不过四五天而已。所以,我才有机会骗过她。”

    “是吗?”

    冷声反问,紫凝儿冷睨着对方一脸认真的面容,随及还未等下一句话语出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便也倾覆了过来。

    “紫凝儿,你是在吃舞萼的醋吗?”

    “放p,本王妃吃砒霜也不会吃醋的。”

    仿佛被人一语道出了心事,紫凝儿别开头随及便也恶狠狠的否认。

    “凝儿,当时为了救你我别无选择,而且,这也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换下刚刚轻浮的笑容,南宫景煜缓缓松开了紧扣着对方的双手,眼看她高举的左手却没有落下,随及便也释怀道“我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如果,你杀了我便可取得皇位,那你会不会,也杀了我?”微仰小脸逼视对方面容,紫凝儿一脸复杂的盯着近若咫尺的男子,随及见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然后便也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心底一股莫明的寒意泛出,紫凝儿稳了稳心神,然后又才盯着对方的双眸冷声提醒道“这也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

    然而,此时的紫凝儿哪里能料到,如今自己的一句气话,却真的一语成谶。

    “怎么?没话说了吧?你还敢说不是在利用我吗?”唇角牵起一抹冷艳的讽刺,紫凝儿伸手狠狠推开了身前的南宫景煜,随及眸光微潋,便也对着眼前这人狠极的低吼道“姓南的,我恨你。”

    没错,她恨他,她恨他连一个否认的理由都找不到。

    转身,随及便也光着双脚大步往着梅林深处跑去,她不明白自己要跑什么,但她的意识却清晰的告诉她,她不能留在这儿,一定不能留在这儿。

    没过多久只感觉一股急风扫过身后,随及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紫凝儿望着身侧揽着她一脸严肃冷冽的南宫景煜,口中的骂语还未出口,随及便只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伴着耳边刮过的呼啸寒风,清晰而至。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心神微怔,她料不到他会追上来,更没料到像他这种人,会向她道歉。

    跃上梅林上方,入眼是一片嗜血的红铺就大地,仿佛鲜血染就的红地毯一般,美得惊人。

    “景焕我认识,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侧目望向怀中的女子,见她也一直盯着自己,不禁轻叹一声又道“凝儿,暂时相信我好吗?”

    沉默着没有回话,直到他揽着她飞身落到了一处湖边。湖岸上是成千上百的红千鸟开了一片,紫凝儿抬眸睨了眼这紫红的特色梅花,随及见湖边的水中也布满了这花儿的落瓣,实在美得让人有种想在此长住的冲动。

    两人在湖边静默了好一阵,紫凝儿四处张望赏花赏湖,而南宫景煜则看着她不知所措。

    “南宫景煜。”

    最终,还是紫凝儿率先开了口,欠身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子投入前方的湖中,随及只见得阵阵涟漪卷着湖面飘浮的花瓣轻轻浮动。

    “你知我身份,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代上官月替嫁?”

    闻言心思微动,南宫景煜挑眉望着她的动作,此时的她一脸淡漠扔石子的模样,实在与当初皇宫相遇时一模一样,这样的她,实在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消失的泡沫一般,存在得实在太过虚幻。

    “上官诚风拿芸儿要协我,我不得不帮他。”转回身,紫凝儿望着南宫景煜复杂的眼神,随及自顾自的苦笑一声,便也淡淡道“芸儿在我没吃没住的时候收留了我,她心地善良人又温柔,我不能让她受我连累。”

    “所以,你才甘愿嫁入七王府?”剑眉微颦,南宫景煜回忆起前些日子潜入丞相府时,曾在上官诚风的书房里看到过一些书信,如今联系起来,倒也不难猜出上官诚风那老头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我没有办法,连反对的权力都没有。”

    “凝儿,我会帮你的,相信我。”

    凝在眼眶里的热泪终于滑落下来,紫凝儿放任自己靠在他怀中,双手第一次的环上南宫景煜的腰身,感觉到他轻微一颤,不禁更加紧了紧自己的双手。

    “景煜,你能帮我把芸儿接出丞相府吗?”

    沉了沉眉,南宫景煜犹豫一瞬随及便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唇角扬起一抹缓心的笑意,紫凝儿含着唇角那滴苦涩的眼泪,随及便也浅声又道“过了元宵便是上官诚风的五十大寿,你去时找个理由把芸儿要出来便可,相信,他们不会怀疑的。”

    闻言,南宫景煜低眸眼神幽暗的盯着紫凝儿看了许久,随及见她抬起含泪的眸光,不禁又才迅速缓和了自己冷若寒冰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

    “谢谢……”

    垂下眸光,紫凝儿由衷的感激着,只是眉目间暗藏的忧愁与无奈,却让那娇弱的面容更添苍白。

    湖光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无数落瓣洒在湖面,害得水中的两人看起来有些模糊。凉风微拂,南宫景煜如墨般漆黑的长发飘扬而起,脸上的表情也不禁变得更为冷冽,深遂的双眸紧锁着水中女子的背影,不见半丝温暖。

    两人无比恩爱的携手而归,但面上的表情却都是各藏心事,不见真实。待看到梅林里露出一角的屋檐,紫凝儿这才想起千朱谷还有个难缠的女人舞萼,刚刚南宫景煜为了自己而伤她,如今那女人该是气得半死了。

    这会儿,若猜得不错她应该是在想着办法,如何弄死自己吧!

    如此想着,紫凝儿不禁下意识的抬起了自己受伤的左手,淡然的睨了它半天,这才浅声出言道“景煜,舞萼怎么办?”

    “既然你的毒已经解了,那她留着也是无用。”

    毫无感情的声音从身侧传出,紫凝儿禁不住的身形微颤,脑海里关于南宫景煜与舞萼在石台上亲密的画面还很清晰,而如今……这个男人竟然已做好了杀她的打算。

    世事无常,怎能吧人心善变?或许,人家一门心思就没想过要动真心,一直以来,只是为达目地的必要手段罢了。紫凝儿,你看清了,眼前这个你喜欢的男人,其实就是这样的人,无所谓他人生死,只在乎自身荣华。想罢,视线里已出现了一幢木质小屋,她认得,这就是她今早醒来的地方。

    “王爷”

    忽然一个人影从屋子后面闪出,手中的那柄长剑泛着幽幽寒光,此时他恭敬的抱拳单膝跪地,五官被头顶的墨发轻易掩盖。

    南宫景煜不动声色的松开紫凝儿的手,随及便也一如平常的冷漠道“事情办得如何?”

    眸间有一抹别样的情绪飞速闪过,紫凝儿动了动失去温暖的左手,随及便也抬步自觉的往着木屋里走去。耳边伴着风声传来一句‘已处理妥当’,紫凝儿不动声色的迈步走进屋中,随及便也转身关上了屋子的木门。

    屋子里听不到谈话声了,但紫凝儿知道他们还在院子里站着,风声停了,屋里的光线并不如外面光亮,她抬眸打量起周遭的一切,只见整个小屋约有四十平米的样子,除了床头的雪色幔帐之外,窗前的一方书桌上还摆着一盏精致的紫檀三角香炉,如今在这陌生的小屋中,不禁更添清冷。

    走到床边将摆在床头的裙衫穿好,随及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子时,屋内的大门却是砰的一声由外而开,彻骨的寒风扬起床头的雪色幔帐,瞬间遮挡了紫凝儿抬起的双眸。

    模糊中一袭红裳丽影闪现眼前,紫凝儿手中的鞋子砰的一声落到了地上,随及整个人便被一股重力拉了起来。

    “舞萼?”惊讶的声音从喉中传出,随及颈间一股刺痛袭来,紫凝儿不得不仰起了自己脑袋往上看去。只见此时的舞萼脸上少了在南宫景煜面前的风情万种,唇角一抹新鲜的血迹沿着嘴角流下,脸上的表情也是寒冷如冰。

    “不准过来,你们不想要她的命了吗?”逃入屋子本是想找个地方躲躲,未曾想却在这里看到了紫凝儿,舞萼冷笑着望着此时跨入屋中的众人,挑眉威胁。